“而将尸体葬于护城河,任由尸体浮沉其中倒显得几分随意。我听闻最近发现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腰上坠了石头,导致尸体面朝下,与之前毫不相同。
便也就说明,前面几具凶手与抛尸的应该不是同一人。而最后两具应该是刻意为之,但是却多了些仪式。
尸体面朝下,寓意死不超生。若是要追查,倒是可以道士查起。既然如此信奉鬼神,每次杀了人自然不会草草了事,一定会请道士做法。”
“宋大人真是聪明,宋大人如此通透,若是你来查此案,定是能早日抓到凶手。”
许晚歌此话不仅仅是恭维,她确实钦佩。
自己只是说了点线索,他就能猜出这么多。
看来,他也许会很适合大理寺。
宋濂面上有些拘束,随即轻笑摇头:“都是猜想,郡主莫要取笑我了,我也就是与郡主闲聊两句罢了。”
“若是大理寺能有宋大人,这案子也许能早日完结。”
许晚歌这话倒是真心实意的,只是还在思忖该如何让宋濂顺利进入大理寺。
“我倒是觉得他现在挺好的。”
方妍只有餍足,她不够明白宋濂心中的野心与抱负,只觉得这样平安度日便就足矣。
听着方妍这话,宋濂的眸光暗淡了几分,但是随即却只剩下了温柔纵容。
看着两人岁月静好的模样,许晚歌心中一顿,一时有些犹豫。
犹豫该不该将宋濂卷进来,该不该打破他们这宁静的生活。
就这么犹豫之间,也没了心思过多言语。
回到了家中,便有人报备魏子玉的行踪,今日一整天都在陪着林芝。
林芝很喜欢那个乖巧的小姑娘,说是明天一起刺绣。
听完,许晚歌倒是觉得不错。
自己整日忙碌,有个人陪着舅妈也好,但是前提要是这个魏子玉没有任何目的与恶心。
卿元阁还未能查到魏家的底细,愈是这样,许晚歌就愈发不会小瞧了他们。
翌日,当许晚歌看到魏子玉送来的香囊时,却是直接交给了碧芜:“找大夫仔细检查。”
碧芜也不敢掉以轻心,连找了两个大夫查看,香囊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兜兜转转,香囊又回到了许晚歌手中,许晚歌看着上面锦鲤戏莲的图案,竟一时觉得是自己心胸狭隘了。
“小姐,那些百姓是每日都守在魏家,等着魏小姐回去,就连我们丞相府,也有百姓盯梢。”
提及此事,碧芜便觉得心惊。
明明假道士已经被揭穿,但是那些人还是没有打消祭祀的念头。
用一个活生生的人来换回自己的片刻安心,如此行为,真可谓如恶鬼一般。
“不必理会,正如宋濂所言,若是还有人遇害,凶手定然还是会抛尸护城河,让人盯好了。”
如今也就只有这么一个笨办法,当然了,她也按照宋濂所说,从道士查起。
派人跟踪了那个假道士,不过到如今仍是一无所获。
然而翌日,许晚歌却是收到了消息,上官邺要见自己。
虽然意外,但是许晚歌心中却是有几分猜测。
百糕香,许晚歌看着上官邺一身黑色斗篷,不由感到好笑:“上官大人真是愈发轻车熟路了,想必是没少夜会别人。”
“郡主就莫要取笑我了。”
上官邺说着上前坐下,许是赶时间,一开口便是直奔主题:“听闻郡主前日抢了河神的新娘,郡主的兴趣真是愈发广泛了,但是郡主可明白因此得罪了什么人?”
许晚歌靠在身后椅背上,微微抬起下巴:“上官大人说的是太尉,国师,亦或是幕后凶手?”
上官邺语塞,许晚歌这幅漫不经心的态度让他感觉自己好似是操了闲心。
半晌,上官邺这才又开了口:“郡主应该知晓太尉的孙儿媳失踪一事,明显是与那个凶手脱不了干系。然而现在都未见到她的尸体,说明什么,说明凶手也许与官场有联系,又或者是就是官场的人。
我来是奉劝郡主不要插手此事,此事自有大理寺去查,郡主还是独善其身的好。”
许晚歌美眸眯起,面色也有几分凝重:“上官大人,你是不是知晓些什么?”
上官邺这么谨慎的人,绝对不会为了这莫须有的担心而来见自己。
上官邺面色一滞,随即又笑的漫不经心:“郡主多想了,朝中那点事情就够我忙碌的了,我能知晓些什么。这不是听闻了郡主竟然抢了河神的新娘,心中担忧特来问候嘛。”
知道他在扯谎,许晚歌也不着急逼问,只是执着茶盖撇去上浮的茶叶,乐此不疲。
此刻比心境,上官邺自然是比不过许晚歌。
“郡主啊,此事你就听我一句劝,太尉这个人睚眦必报,可不是什么好人,你若是开罪了他,那顾相可得有不少小鞋穿。”
上官邺知晓许晚歌的软肋,干脆直接搬出了顾承。
然而许晚歌此刻可不吃他这一套,只是追问:“一个已经没有实权的太尉,怎么让上官大人如此忌惮?再说,我也未曾开罪他。我抢的是河神的新娘,可并非是她的。
难道是他堂堂一个太尉,还相信祭祀河神自己的孙媳便就会无事吗?”
“郡主难道不知晓这人越老,心眼就越小吗?人家就指望这河神能收下那个新娘放过自己的孙儿媳,郡主你倒好,一来兴趣就把人抢走了,这跟抢了他媳妇有什么区别?”
上官邺又开始发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嘟嘟囔囔。
倒是让许晚歌有些不耐:“说重点。”
上官邺张了张嘴巴,还是老实开口:“之所以来找郡主,是因为今日偶尔听闻了太尉与襄王谈话,涉及郡主。那太尉着实是个小肚鸡肠,如果郡主再插手此事,他若觉得因为郡主救不了自己的孙儿媳,当真是会对郡主下死手。”
许晚歌耸肩,倒是不以为意。
想要自己命的人多得是,多一个少一个也没什么区别。
看着这样的许晚歌,上官邺顿时有一种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