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也猜出了原委,心疼的将方妍抱在怀中。
许晚歌看着她,却是直截了当的询问:“宋家向任家下聘一事,你可知晓?”
方妍抽泣,摇了摇头。
果然如此。
许晚歌紧咬贝齿,难以掩饰心中怒火。
宋濂,好一个宋濂,亏她以为他能照顾好方妍。
这才过了多久,竟然就已经开始想着纳妾了。
“舅妈,你照顾方妍。”
许晚歌必须要去找宋濂算账,向他讨一个公道。
方妍猜出了许晚歌的用意,当即伸手拉住了她,出声恳求:“歌儿,别去。”
本想训斥她两句,一转头却看到方妍乞求脆弱的面容。
“歌儿,求你,别去。”
林芝感觉心扎了一下,将方妍扶坐下柔声开口:“歌儿,你先坐下,听听妍儿怎么说。”
只感觉心中的柔软被触动,许晚歌坐了下来。
半晌平复了心情,方妍才缓缓开口,面容悲凉。
“其实,我偶然听过夫君与婆母讨论纳妾的问题,不过夫君他是拒绝的。婆母一直觉得我无所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就算她真的要为夫君纳妾,我也不能说什么。”
双亲早逝,能嫁给心爱之人已经是她的福气,她肚子现在还没有动静,又怎么能阻止他奔向更好的人。
许晚歌心中震撼,在方寒之前,她从未有过什么感情。
她骨子里便是高傲,更是无法理解方妍这种想法。
林芝红了眸子,又将方妍抱在怀中,心下心疼:“傻孩子,你怎么能如此想。你们才结婚多长时间?你还年轻,你们的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急什么?伯母认识一些这方面的大夫,伯母明天就带你去看看。”
“伯母。”
方妍再也忍不住,抱着林芝痛哭出声。
许晚歌知晓自己的舅妈到现在也是一无所出,舅妈现在应该很懂方妍的感受吧。
可是就算是舅妈未能替舅父生下一儿半女,但是舅父这半辈子却一直没有纳过一房妾室,更从未沾花惹草。
如果宋濂真的因此要纳妾,那么她绝对不能饶恕。
出了这么一遭,余下的戏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了,许晚歌因为方妍的坚持也没有去找宋濂算账。
回到府中,碧芜派人查探的事情也查探了七七八八。
方妍猜想的没错,是宋母亲自去下的聘礼,而婚期也已经定下了,就在下月初,只有十日时间。
如此之急,也怪不得任佩云已经忍不住耀武扬威了。
翌日方寒才赶来,听许晚歌说了原委,当即便就握拳站起身来。
许晚歌连忙拉住他,低声劝慰:“我也想同你一样去好好教训一下宋濂,但是此事不宜张扬。”
方妍的脸皮薄,她不想让她面对别人的恶言。
“无论他知不知晓,我不能原谅。”
方寒向来爱护自己这个妹妹,他以前没能保护好自己的爹爹,如今他已经有了权力,也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妹妹。
“我也不能,但是知晓与不知晓还是两码事。”
方妍对宋濂一往情深,而他们也不能将此事做的太绝,到时候伤了夫妻和气,倒是他们不对了。
待方寒冷静下来,许晚歌才放轻柔了语气:“方寒,宋濂的母亲并不好相与,但是宋濂是个孝子,他们是要过一辈子的,所以此事要谨慎处理。当初是我亲自送妍儿上的花轿,此事,交给我处理,好吗?”
“好。”
方寒点头答应,对于许晚歌他自然是放心,而且他也明白她对方妍的关切,交给她,自己也放心。
安抚好方寒,许晚歌便就去看望在主院的方妍。
方妍已经被林芝请来的大夫诊断完,隔着纱幔收回了手。
许晚歌见此,便就止步在外。
“大夫,妍儿怎么样了?”
林芝关切询问,紧张的揪着手帕。
大夫转过了身子,这才回话:“夫人,这位姑娘的脉象有些阴寒,该是娘胎里带出来的,这种身体是不易有孕的。”
方妍脸色一白,整个人僵在那里。
相对于方妍的惊慌失措,林芝则是显得冷静许多。
“大夫,你说该怎么医治,有什么办法,或者需要什么药材,你只管说。”
大夫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收拾药箱:“这病例虽然罕见,但是却也并非是绝了念想。只要好好调养身体,还是有可能的。我出去写个药方,姑娘按照药方调养便好。”
“有劳大夫,墨水,代我送大夫出去。”
“是。”
墨水应声,将大夫请了出去。
待大夫去了偏厅,许晚歌这才走进。
林芝已经走进轻纱后,安慰着方妍:“乖孩子,大夫说了,还是有可能的,别灰心,别放弃。”
方妍扑入林芝怀中大哭出声,她还是怕了,怕自己医治不好,不能给宋濂传宗接代。
身为人妻,却不能尽人妻该尽的责任,她又有何颜面。
许晚歌在此止步,她不知这个时候该如何上前去安慰,能做的也只是在外边默默陪伴。
一个时辰后,方妍的嗓子都哑了,但仍是抽泣着。
许晚歌转身走向屋外,沉声开口:“小玉,去将宋大人请来。”
“是。”
小玉应了一声,拔腿就小跑着离开。
又是一个时辰,宋濂才赶来。
见被带到了主院,毫不知情的宋濂还有些疑惑:“郡主,妍儿呢?”
“宋大人,坐吧。”
许晚歌压抑着心中的怒气,邀请宋濂坐下。
宋濂坐了下来,看着许晚歌严肃的面容便就觉得不简单。
纤长的手指把玩着茶盖,许晚歌沉声开口:“唤宋大人来只是想告诉你一声,妍儿不回去了。”
宋濂一愣,更是不解:“不回去了?郡主这是何意?”
“宋大人即将迎娶工部侍郎的女儿为妾,妍儿还回去做什么?”
许晚歌说完,便就紧紧盯着宋濂,不错过他面容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宋濂蹭的一下站起,一脸正色:“郡主,这话可不能乱乱说,我何时候要娶妾室了?郡主这是哪里听来的流言。”
见他面容不像是说假话,许晚歌这才得以确定都是宋母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