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晚歌低笑一声,眸间有些轻蔑:“国法?孟国公的爵位是世袭,而方将军却是一个一个战功打出来的,而且如今方将军是御前统领,代表着皇上的颜面。
晚辈虽然见识短浅,但是孟国公好似没有对方将军动刑的权利吧?不知有损皇上颜面,是何罪行。”
孟挽秋上前一步,一副泼辣模样:“许晚歌,你别满口胡沁,只不过是一个小小四品将军,打了便是打了,怎么会有损皇上颜面。”
方寒面上没有丝毫怒气,许晚歌却是动了怒气:“区区四品?你又是几品?他在边境保家卫国浴血奋战的时候你还在家里绣花扑蝶。
你有何颜面说他只是区区四品?于我看来,你连乡野女子都不如,至少她们还知道为生机奔波,你们只知靠着家底享乐,一无是处。”
“郡主,你不要太过分了。”
孟国公无法容忍一个晚辈如此不将自己放在眼中,就算是她舅父在这里,也要对自己礼让三分。
“国公这话说的好笑,明明是你们逼人在先,怎么成了我过分了?”
许晚歌最不屑的便是这种人,以权压人,为人却又猥琐惧权,实在可恶。
方寒见这小女人收不住怒火了,当即抬步上前:“郡主算了,许是国公今日有些糊涂了,本将军不会再放在心上。”
许晚歌闻言垂下眸子,再抬起时已经清明了不少:“我也是一时气糊涂了,若是说出什么不当的话,还请孟国公多多见谅。”
说着微微俯身,然而面前父女三人却无丝毫领情的意思。
被一个小辈如此挤兑,孟国公面上也挂不住,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两姐妹更是不敢对上许晚歌,连连抬步离开。
许晚歌这才看向方寒,红唇微嘟,有些娇嗔的意味:“他们去拿你,你便任由他们拿,若是他们来阴的,你吃了亏怎么办?”
听着她担忧的话语,方寒的一颗心都化成了一滩春水:“我也是想借此澄清流言,放心,就凭他们,还奈何不了我。”
虽然自己只是四品,但是他们还不够资格
姜婉儿从方才开始便是连连怔愣,第一次见识一向清冷的许晚歌如此光芒万丈的时候,心中不禁生出几分钦佩之意。
心中更是希冀幻想,若是自己有许晚歌几分的气势,不知会是什么样子。
又见两人你侬我侬起来,姜婉儿不觉两颊羞红,站起身悄然退了出去。
此事也是因自己而起,如今结束自己也可安下心来。
一处高高的屋顶之上,两人相互依偎,头顶明月照人,月下双影密切。
“方寒,你就如此确信太子会偏向与你?”
就算是自己当时也没有信心,她不是对方寒没有信心,而是御使之职对于太子来说尤其重要,她还真难确定他会如何抉择。
许晚歌倒是真没想到右御使竟然还要奔波半月回到皇城告状,小题大做。
此事闹的那般大,还不是皇后一句话,母女两人便就丧了气。
而那国公再怎么想要刁难方寒,也不可能与右御使一起回去告状。
方寒点头,目光笃定:“嗯,确信。虽然他为御使,但是为人过于谨慎,不敢参权贵,而对于朝事也是目光太过短浅,比起左御使差的太远。
而且虽身为右御使,但是御使主要负责事情皇上都交给了左御使,毕竟是太子的人,皇上终是对右御使保持着戒心。
而且这才几日时间,他早就飞鸽传书到皇城说明一切,就算是他回去了也无济于事。”
这个结果许晚歌丝毫不意外,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贪婪成性,妄求长生,而且还生性多疑,疑臣子,疑自己的女人,甚至连自己的兄弟,儿子也不相信。
想到大召即将发生的一切,许晚歌不禁紧起了手掌。
他们都处在争斗的中心,不知能否保全自己安然无恙。
炎热的暑夏,却好似有一股寒意从四面八方蔓延而来。
手心处忽的有一股暖意,许晚歌错愕抬头,就见方寒正含笑看着自己。
笑意虽淡,对于许晚歌来说却是黑暗之中不可缺少的光芒。
许晚歌回握着他的手,将头轻靠在他的肩膀上,不去想那些烦心事。
流言一事不知有没有传到宫中,此事却是不了了之了。
而汪媛媛则是称病不出,有的嘲讽她的自作多情,但是也有人诟病许晚歌咄咄逼人。
然而最让许晚歌满意的是,无人再议论方寒。
只不过意外的是,也无人议论她与方寒。
其实她一直都很疑惑,自己从不避讳与方寒亲近,为何却没有多少流言。
最终,蒙古使臣还是同意了大召的请求,而梦灵,还是入了皇宫,被封为静妃。
许晚歌有种无法阻止的无力感,但凡自己计策再高明一些,那个女人便不可能入宫。
皇上只宠幸了静妃一次便没在召见过,蒙古使臣已然离开,而本来担忧的众人一时摸不着皇上心思。
然而许晚歌却明白,秦墨的机会来了。
琴乐阁,许晚歌端坐看着面前依旧清冷的秦墨,沉声开口:“秦墨姑娘,你要想明白了,你若是这一去,便再没有回头路。”
“郡主不会懂的,我从没有什么回头路,能进宫为妃是我唯一的出路。
一番感伤的话,从秦墨口中说出却是分外清冷。
许晚歌是不懂,就如同自己的难处,她也不会懂得。
“你明日想法子去见皇后,让她为你安排,到时,我会暗中相助。”
“有劳郡主。”
秦墨站起,对着许许晚歌深深俯身,随即转身离开,貌美的面上仿若有化不开的忧愁。
许晚歌也站起离开,望着头顶的明月却是叹了口气:“不知她究竟明不明白,我这一推,便将她推向了牢笼。”
小玉快步上前两句,连忙安抚:“小姐别多想,小玉看秦墨姑娘没有丝毫后悔的意思,她是情愿的。”
“小姐,小玉说的没错。小姐不是也怀疑秦墨姑娘也许有不得不进宫的理由吗?也许是真的。”碧芜也连忙安抚,知晓小姐心善,若是一时想不开定然是会成为一块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