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牛大哥,我会考虑的。”
宋濂窘迫应声,将不时张望的壮汉送走。
许晚歌这才知道宋濂走路的身子都在发颤,心中怒气这才消散。
没有多问,待碧芜与方妍商议完便就离开回了府。
许晚歌也深刻明白,纵然是有情饮水饱,但是而也难抵暑热酷寒。
到了方妍店铺开张那一日,许晚歌亲自去祝贺。
店铺张灯结彩,许晚歌看着方妍忙里忙外,唇边不禁有些笑意。
“歌儿,快进去喝会茶。”
方妍笑着招呼,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
“不了,我改日再来,我是来祝贺你开业的。”
许晚歌轻声解释,身侧小玉连忙奉上贺礼。
方妍抱着盒子,对着许晚歌含泪点头。
回去路上,许晚歌方觉的一颗心这才安定了下来。
马车半晌停滞不前,许晚歌掀开帘子,竟是看到面前起了争执。
本是没有任何兴趣,然而在看到那日街道上赠自己诗集的男人时,顿时来了兴趣,由着碧芜扶着下了马车。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许晚歌这才明白男人这次故技重施,只是可惜这次却遇上了硬茬。
”你若是不赔,那我们只能去去官府评评理了,这无论是人情还是律法,你都要赔这个钱。“
男人理直气壮,只是可惜对面的已经不是许晚歌。
“来人,给我打。”
穿着富贵的中年人戴满珠宝的手挥下,身后小厮当即上前。
男子被踹倒在地,等待他的是一顿拳打脚踢。
云暮上前一步,轻声询问:“小姐,我们要帮忙吗?”
“不必。”
许晚歌微勾着唇畔,没有丝毫要插手的意思
而围观群众都是指指点点,冷眼旁观。
天空忽的下起雪来,映照这下显的男人分外凄凉。
待打人的离去,围观群众也因落雪匆匆离去。
许晚歌这才抬步上前,俯视着男子开口:“纵然巧舌如簧,也要遇上讲理的才行。”
男子看到是许晚歌,狼狈的擦了擦唇边的血污竟是笑了笑:“承小姐劝慰,在下铭记于心。”
话锋一转,男人无赖开口:“既然小姐遇上了,那就给点酒钱吧。”
“你这人怎么这般无赖,我家小姐好心,你却讹上我家小姐了。”
小玉唾弃了一口,分外是看不惯。
“那就请公子移步酒楼。”
许晚歌看了一眼男子,转身朝着最近的酒楼走去,碧芜拉了拉小玉连忙打着伞跟上。
酒楼内,男人看着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却没有丝毫动容,举起酒杯面露正色敬了敬:“在下上官邺,正式见过小姐。”
“许晚歌。”
许晚歌举着酒杯报出名讳,笑问:“上官公子并非皇城中人吧。”
“自然不是,否则在下又怎么会落得如此狼狈境遇。”
上官邺甩了甩袖子,明明是抱怨,竟是分外潇洒。
“我阅读过乐谱上公子的批注,公子有官才,为何不入朝为官?”
许晚歌心中疑惑,能被舅父夸赞,完全可以谋得一官半职,至少不会如此潦倒。
“什么有官才,我已经考了五年,次次榜上无名。那些为官者只听阿谀奉承,只信一切安好。我的文章不能为他们所喜,但是他们也不配领略我的才华。
世人皆言车到山前必有路,在我看来却是世间无伯乐,山前无通道。”
听着上官邺声声倾述,许晚歌却是一直淡笑不语。
许是醉酒的原因,上官邺打开了话匣子,开始与许晚歌谈论起了朝事,一开头就是大为不敬:“我们大召,上有妖道蒙龙眼,下有奸臣乱忠臣,里有龙心不齐,外有猛兽侵国……”
许晚歌微微蹙眉,示意碧芜与云暮,两人会意,前去门口守着。
整整一个时辰,上官邺依旧津津乐道,小玉都听的打起了瞌睡,许晚歌却是一直认真聆听。
良久,上官邺打了个酒嗝坐在桌子上,嗓音都已经有些沙哑。
“小姐勿怪,五年了,第一次有人听我畅所欲言。”
“无碍,有些地方,我还是觉得公子说的不错。不过我也知晓一句话,大丈夫能屈能伸。”许晚歌说着,为他斟了杯酒。
上官邺没有伸手去拿,只是盯着许晚歌:“小姐说这话,是何意思?”
许晚歌靠在椅背上,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我舅父说过,固执的剑易折,避其锋芒的剑才能无往不利。”
见上官邺若有所思,许晚歌伸出了橄榄枝:“公子若是有心为官,不妨来府上,也许可寻一条门路。”
上官邺定定的看了许晚歌一眼,开口询问:“不知小姐可以许我什么。”
纤长的手指把玩着酒杯,许晚歌半晌才开口:“我可许公子衣食住行不愁,其余的,就要考公子自己争取。”
上官邺久久无言,半箱感慨了一句:“衣食住行?小姐倒是实诚。”
“我已经在这间酒楼定了一间房,公子可在此歇息,若是想好了可去寻我。”
许晚歌站起微微颔首,抬步走出。
上了马车,小玉忍不住询问:“小姐还没跟他说我们住在哪里呢。”
许晚歌抿了抿唇,眸间几分笑意:“我已经报了名讳,而且自从第一次见面,他便知晓我是谁。”
看似碰巧的偶遇,却预谋已久。
不过,她不反感就是了。
第一天过去,第二天过去人仍是没有人上门。
许晚歌却是没有丝毫着急的意思,只是看着玉器铺钱掌柜送来的账本。
她的警告果然有用,店铺的窟窿算是补上了。
许晚歌将账簿放在一侧,沉声开口:“碧芜,将钱掌柜的换了吧。再彻查一下账簿,”
一次不忠,一生不用,这种人她也没必要留。
“是,小姐放心,碧芜会办好。”
碧芜应声,将账簿收起。
天色渐渐暗下,眼看一天又要过去。
小玉走进,瘪了瘪嘴巴这才开口:“小姐,那无赖已经来了。”
眼帘抬了抬,许晚歌美眸眯起。
碧芜见此连忙取了披风,让小玉拿了手炉。
主厅中,许晚歌看到了上官邺,不似前两日的不修边幅,倒是正经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