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已经收集,我也是按律法行事。若是三公主有疑虑,大可前去吏部调档。”
顾承不卑不亢说话,倒是让绍芸儿面上僵了僵。
绍芸儿拍桌,冷声道:“丞相怎可听从那群刁民一面之词?那四个女子本公主表哥都是明媒正娶,他们也收下了聘礼,如何就算得是强抢了?这是污蔑,你速速将人放出,此事就算罢了。”
“公主放心,若是有冤,我一定会给公主一个交代。”顾承不想理会,抱了抱拳离开。
“若是真是污蔑,大理寺也不会将此事转到吏部。”
许晚歌抬步走来,一袭月牙白的长裙,虽未施粉黛,但是却如出水芙蓉一般精致。
因何娇娇的关系,绍芸儿向来不喜许晚歌,见她多嘴当即冷斥:“有你什么资格和本公主说话?”
“舅父公务繁忙,由我招待公主。”
许晚歌轻声解释,又慢悠悠的开口:“不过劳烦公主小声一些,府中人多嘴杂,若是传出三公主亲临丞相府干扰政事,怕是会对三公主不利。”
大召虽然民风开放,女子也可以当众议论朝事。
但是如今皇上确实多疑,因此如今皇室就连皇后都不可以随意插手政事,妃子更忌与外官亲近。
绍芸儿明显是想到了这一点,知晓自己鲁莽,恶狠狠的看了许晚歌一眼拂袖离开。
晚上顾承回府时,沉着脸将管帽放下:“以前不屑权势,然而如今却知晓权势大于天。如今就连大皇子都参与此事,吏部从上到下,谁也不敢再插手此事。”
林芝为他添了茶,轻声询问:“夫君打算如何办?”
“今日时间,又有七家百姓状告吴勇强抢民女,还沾染了七条人命,吴勇罪无可恕,我已下令,明日斩首示众。”
看着盛怒的顾承,许晚歌终究是没有劝慰。
虽然她觉得此举不妥,但是舅父眼中揉不得沙子,而且这吴勇确实罪无可恕。
翌日顾承亲自监斩,许晚歌与林芝府中听闻大皇子派人阻止,然而顾承却先人一步,吴勇头颅落地,百姓叫好。
回到府中,顾承畅快大笑。
管家急急忙忙跑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老爷,大皇子与公主来了。”
顾承早已经知道此举会得罪人,自然做好了准备,整了整官服,沉声示意:“请进来。”
话音刚落,绍天启与绍芸儿便就走了进来。
“顾承,你好大的胆子,午时三刻问斩,你为何平白提前了一刻?”
面对大皇子问罪,顾承抱拳回话:“证据确凿,早一刻晚一刻也并无差别。”
“证据确凿?那你倒是看看这是什么?那些百姓早已收下聘礼,此乃将军府家事。芸儿昨日便如实相告,你却一意孤行,是为何意?”
大皇子冷斥一声,将手中书信扔给顾承。
顾承捡起书信扫了一眼,随即沉下脸来放到一侧:“那些百姓虽然收下聘礼,但是这也免除不了吴勇强抢民女的事实,更免除不了那些无辜百姓的性命。”
许晚歌拿过,见心上记录了吴勇所送的聘礼。只是这么一点东西,如何能抵消一条人命?
“顾承,吴勇是吴将军唯一的独子。吴将军战功赫赫,吴勇就算是有罪在身,但是也罪不至死。你如此独立专行,随本皇子一同去向父皇争个对错。”
大皇子涨红了脸,毫无平日的怯懦。
许晚歌心中一紧,冷声开口:“是非黑白也并非是我们只言片语就可以扭转,罪状书上百位百姓联名状告,无论去哪里,黑白都一目了然。”
许晚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去皇宫。
吴将军确实如绍天启所说战功赫赫,若是真到了皇上面前,舅父怕是会被迁怒。
“此事无需再争,黑白一目了然。”
一道清冷声音传来,谈青石徐徐走近。
依旧是一袭不染尘土的白袍,只是面容却有几分妖冶。
许晚歌身子一颤,不可控制的后退一步。
谈青石斜睨了一眼绍天烨,不怒自威:“大皇子如今应该在兵部练兵,如何在这相府?”
“本皇子只是路过。”绍天启一见谈青石,却恍若是老鼠见到猫一般,没了气势。
“练兵急切,还请大皇子勿要耽搁。”
绍天启说完,又轻飘飘的看了绍芸儿一眼。
绍芸儿身子颤了颤,与绍天启狼狈离开。
方才对于丞相府还棘手的两人,却被谈青石三言两语打发,可见这国师不一般。
待人走后,谈青石这才将一个盒子递于顾承:“吏部官印,本尊路过顺便送来。”
“有劳国师。”
顾承双手接过,就见谈青石直接离开,无一句废话。
而若是只是区区一个官印,又怎劳国师亲自相送。
吴将军在皇宫中跪着认罪,听闻是跪到昏倒被御医抬出去的。
当许晚歌得知的时候,便就明白舅父有危险了。
是夜。
顾承迟迟未归,派出去打探的人也是无一点消息。
许晚歌心中着急,林芝更不知该如何是何。
月色梢头,酷暑已消,顾承披星而归,看着焦急的两人,露出疲惫的笑意。
许晚歌和林芝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仿若心中石头放下。
饭桌上一番风卷残云,顾承笑着解释:“皇上挑了我些错处,让我打扫吴将军门前的官道,可是让我累坏了。”
“怎么让你去扫官道去了。”
林芝惊呼,许晚歌却是心知肚明,且心中松了一口气。
只是扫官道,看来皇上并未重罚姑父。
“扫官道就扫官道吧,权当锻炼身体了。”
顾承开朗的笑了笑,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林芝红了眼眶,什么都没有多说。
……
许晚歌打算在皇城外扩展生意,便去了皇城中看看有没有可扩展的商业。
逛了一上午,还是比较青睐玉器首饰,绸缎布匹。
午时在茶楼前歇息,待喝完茶准备离开,耳边忽的传来丞相两个字。
许晚歌又重新坐了下来,仔细聆听。“真的假的,你们看到丞相在街上扫地?”
“这你就寡闻了,那可是皇上下的命令。”
“皇上?皇上为何要让丞相去扫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