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当即跃下数道黑影,与暗巷中人缠斗在一起。
这些人是卿元阁的暗卫,身手了得,竟然一时擒拿不下此人。
慢慢的,许晚歌感觉到了不对劲,黑暗中的人太过熟悉,熟悉到早已经刻入骨血。
“住手,快住手。”
许晚歌变了脸色,上前用身体护住。
“方寒,你没事吧,你怎么在这里?”
暗中的人,就是方寒。
方寒看了一眼恭顺站在一侧的暗卫,将许晚歌拉到一侧询问,脸色不太好看:“歌儿,你如何在这里?“
许晚歌将来龙去脉与他说了一遍,对于方寒她毫不隐瞒。
岂料,方寒听完却是蹙起了眉头:“糊涂,你岂能以身犯险?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被一顿责怪,许晚歌一时不知该从何处解释起。
“啊~”
一道凄厉的叫声从暗巷中传来,许晚歌面色微变,沉声吩咐:“去看看。”
身侧暗影当即跃上前,眨眼间就没了人影。
两人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等到了地方,只有一个女子蹲在角落瑟瑟发抖,而她手中死捏着一封信。
许晚歌将信拿过,上面署着自己的名字。
给自己的信,对方知晓自己今晚会到这里来?
打开信,只见信上写着:安和郡主,若想救公主,明夜午时只身前去城外三英坡。
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许晚歌捏着信封的指尖都有些泛白,不知为何,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便是谈青石。
方寒也看到了信封上的字,有些紧张的握着许晚歌的手腕:“歌儿,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看着信封上有些昏暗的字,许晚歌有些无奈:“他们是冲着我来,公主在我家中失踪。帝王一怒,整个丞相府都会降下灾祸。这是我的过失,我不能牵连到舅父舅妈。”
因为不能,所以她必须去,哪怕知晓有危险。
“我陪你一起去。”
方寒奠定开口,握着手腕的手紧了几分,让许晚歌的神志也有几分清晰。
“上面说了,我只能只身前去。”
许晚歌将信收起,轻声安抚:“方寒,你放心,我不会有事。如今天色已晚,舅父还在扥我,我要先回家,改日再和你细说。”
说完,许晚歌就急切离开。
如今公主没有找到,她以身做饵也没有成功,必须要尽快回家与舅父好好商议对策。
马车下,许晚歌下了马车就见到丞相府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官兵。
心里咯噔一声,许晚歌上前,只是连府门都没入,就被那些官兵拦下。
“大胆,你们可知我是谁。”
许晚歌向来不喜以身份压人,然而此刻却不得不搬出自己郡主的架子。
两名侍卫没有说话,一侧的统领连忙上前:“安和郡主,实在是得罪了,不过国师有令,公主失踪,丞相府难逃其咎,任何人不得出入丞相府,等待圣命。”
“我再说一遍,让开。”
许晚歌态度冷硬下来,她实在是担心舅父舅妈,必须要回府。
侍卫统领面露为难,一道低笑却是传来:“郡主好大的架子。”
这声音……
许晚歌身子禁不住一阵颤栗,身后谈青石走来。
依旧是一袭纯白的衣袍,面容俊美妖冶。
虽然在笑,但是却给人一种比刀锋还要冰冷的感觉。
“国师。”
许晚歌语气有些轻颤,哪怕是低垂着头,也掩盖不住眸中的惧怕。
“丞相保护公主不利,如今已收押大理寺。丞相府上上下下难逃其咎,没有收押,而是禁止出行就是圣上宽宏。”
听到顾承被收押,许晚歌已经顾不上了害怕:“国师,公主的事是我照顾不周,与我舅父和丞相府无关。我一定会找到公主,还请国师通融,让我见见舅父。”
谈青石闻言,勾起唇角,望着许晚歌挑眉一笑:“这收监顾相可是为了平息圣怒,虽然我是能做这个主,不过我为何要帮你?郡主的诚意,又是什么?”
诚意...
许晚歌脸色更是苍白几分,在这凄淡夜色中尤为惹眼:“国师想要什么。”
她刚应声,谈青石就接着开口:“我要郡主一个承诺。”
一个承诺,说起来何其简单,但是许晚歌却好似看到了面前仿若有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等着自己迈进。
“能为国师效力,是我的荣幸。”
许晚歌咬牙答应,她现在只想见到舅父。
谈青石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仿若是在看一只猎物一般。
“带郡主去见顾相。”
许晚歌头也不回的离开,随着人去往大理寺。
大理寺内,许晚歌见到了顾承,虽然身在牢狱但是却脊背挺直,不失一国丞相的风范。
“舅父。”
许晚歌红了眼眶,但凡……但凡自己能多思虑一些,舅父也不会有这一场牢狱之灾。
顾承看到许晚歌,当即走了过来:“歌儿,你怎么来了,公主可找到了?”
“未曾,舅父,对不起。”
许晚歌眸中有些歉疚,自作聪明一场还是败给了现实。
“傻孩子。”
顾承抚了抚她的墨发,柔声道:“歌儿,你能来这里就说明他们并未连你一同关押。从现在开始,你什么都不要管只管顾好自己。你舅妈,就拜托你了。”
“舅父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公主,救舅父出大理寺。”
许晚歌语气坚定,不管如何,她一定不能让舅父与舅妈有事。
顾承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歌儿,公主自有人找。至于我那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有性命之忧。这牢狱之灾是我的劫,蒙古一事虽是太子建议,但是却是我极力游说,皇上虽然同意,但是心中却有怨气。这一劫,我是避无可避。”
“皇上还是不甘心未将蒙古守为附属国,但是,也不能因此迁怒舅父吧。”
许晚歌为顾承感到不公,舅父一心为大召。
方寒说的没错,蒙古不甘也不愿为附属国,无论如何到最后只有两个结果。
大召与蒙古交好,或者大召与他国交好,与大召结为敌国。
这些道理,她一个女子都能明白,一个皇帝会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