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许晚歌便带着碧芜离开了,元羽没有出现。
“主子,许姑娘是要去江南。”元一悄无声息的出现。
元羽站在阁楼之上看着许晚歌远去的背影,一身白衣在风中轻轻摇晃。
“找几个人,暗中保护她们前往江南,若有变故,唯你是问。”半晌之后,他轻轻说道。
元一点头,随之便离开了,阁楼之上,又恢复了安静。
“夫人既已不再,元羽定会护好您的女儿……”好一会,元羽才低声开口,仿佛在说与谁听一般。
江南,这个温柔的地方,入目之处皆是小桥流水,临水人家,轻柔的吴言侬语,似是带着春的柔和。
许晚歌到达董家时,正是董珂的寿辰那日,董府门口满是来往人宾客,热闹至极。
她早些时候便与董珂通过消息,由碧芜扶着从马车上走下之时,便瞧见了等在门边的董珂。
“董大哥。”她带着笑意走了过去,碧芜捧着贺诞礼跟在她的身后。
殊不知她的容貌带来了多大的惊艳,董府已众人只瞧着一身着淡青色齐腰襦裙的女子从马车上走下,阳光似是为她交织了一件羽衣。
不笑便已足够让人心动,那唇角微微一扬起,让人几乎怀疑,这是乘着晚风从天而降的仙子。
“董大哥,生辰吉乐,福寿绵长,财源广进。”许晚歌近身后见礼道。
“妹子,你若是不唤我,我几乎以为你是什么乘风而来的仙子。”董珂看着走进的许晚歌感慨道。
许晚歌轻笑一下,半开玩笑的说道:“董大哥说什么呢,我怎会是仙子,那仙子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哪像我,一心都扑在了钱财上。”
“哈哈哈,倒也是如此,一路车马劳顿快快进府入宴。”董珂爽朗的笑道。
许晚歌也不客气,示意碧芜将贺礼交予门房之后,便随他走了进去。
“妹子,这一路行来,可还平安?”穿过一条廊桥,董珂问道。
“还算平安,只是路上遇到了劫匪,幸得上天庇佑,有惊无险。”许晚歌一边欣赏沿途的假山池塘,翘檐广窗,一边说道。
“劫匪?你怎的不早些与我说呢!”董珂脸色大变。
“无甚大事,董大哥便安心吧,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吗?”许晚歌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
“不行,你与碧芜二人两个弱女子在外,实在让我不安心,我这有个丫鬟,名唤云暮,有几分功夫,过几日,你便将她带走。”董珂不容拒绝的说道。
许晚歌无奈,只能点头同意。
董家的宅子如同江南大多数宅子一样,布置清幽雅致,穿过一条长长的小道,董珂停下了脚步。
“前方是女客之地,我不便过去,便让丫鬟带你过去,等开宴之后,再前往宴客厅。”他说道,然后便招来一个鹅黄色衣裳的丫鬟,交代一番之后便离开了。
“姑娘这边请。”丫鬟行了礼之后说道。
许晚歌点了点头,带着碧芜跟随她前行。
许晚歌一踏进招待女客的园子,便察觉到众人看待自己的眼神似是有些不对,不由得有些疑惑。
董家虽说是商贾之家,但江南之地,商贸之风盛行,董珂平日为人爽朗大方,做生意也诚信守约,人缘极好,来贺寿之人络绎不绝。
人多口杂的,流言也容易兴起,董珂亲自迎了一貌美女子入宴之事,待传到这里之时,已是面目全非。
“你便是董大哥迎来的女子?”一穿着蓝色马面的少女走了过来,个子小小的看起来很是娇小可爱。
许晚歌皱了皱眉,对与周边之人异样眼光的由来突然便了悟了。
“我与你们一样,不过是来为董大哥贺寿的一个的客人罢了。”她声音虽然不大,却掷地有声,眼眸里坦坦荡荡,没有半分心虚之意。
少女看了她半晌,微微嘟起脸:“真的吗?你不是董大哥养在外面的外室?”
“呵,小姑娘,你这话若是让旁人听去了,只是是不能善了。祸从口出你可知晓?没有根据的事情拿来乱说,如此败坏姑娘家的清誉,你是何等心思?”许晚歌冷下了脸庞,眼眸扫过四周,带着几分的凌厉。
本就极富冲击力的容貌现下让人几乎不敢直视,眼中满是冷意。
少女本就个子娇小,许晚歌居高临下冷眼看着她,让她几乎说不出话来,甚至为自己刚才所说的言论而感到羞愧。
“我……我……”少女羞红了脸,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几乎快要哭了出来。
“婵儿!”一深蓝色马面的妇人快步走了过来,语气严厉的将少女拉到身边。
“娘……”被称为婵儿的少女有些胆怯的开口。
“娘平日里是这般教你的吗?竟学会乱嚼舌根了?如此坏人姑娘的名声,平日里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妇人疾言厉色的说道,将少女训的眼眶红红的。
“姑娘,真是对不住了,我家这个丫头口无遮拦的尽瞎说。”妇人满怀歉意的说道。
许晚歌浅笑一下:“夫人多礼,今日也不是我得理不饶人,女子的闺誉有多重要,夫人该是比我清楚。”
妇人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恨不得奖自家不争气的女儿丢回家里好好管教,真是越发的不争气了,如此场合竟也乱来。
周边之人自是目睹了这一场闹剧,本就是捕风捉影的事,这样一番下来,旁人也大概明了了。
就在此时,有丫鬟前来,言宴会已经开始,将众人带往里宴客厅。
江南地区风气较为开放,随也是男女不同席,但同处一厅却是无大碍。
寿宴之上倒是无丝竹管弦轩轩嚷嚷,赴宴之人多为商贾,众人推杯交盏之间,便又是一桩生意,倒也是宾客同欢。
日暮沉沉之时,寿宴才散去。
董珂带着一身着紫色马面的女子走了过来,脸色带着挥之不去的笑意,许是饮了酒的缘故,脸色较之平日更为红润。
“董大哥。”许晚歌上前一步见礼。
“妹子你怎么还这么多礼?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夫人。夫人,这是许家妹子,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董珂大着嗓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