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话,方寒猛然向后退了一步,那张脸随即也涨得通红。
见状,许晚歌的心中更是好笑。
“你……”
好一会之后,方寒才转过身,背对着许晚歌,沉声道,“许小姐日后还是珍重自己的名声吧。一个未出阁的大小姐,若是被人冠上了这样的名头,日后还有谁敢娶你?”
许晚歌有意逗他,故意走上前,“你娶我呀!”
话音才落,方寒竟然向后跌退两步,咬了咬牙:“总之,今后你不要再做如此自毁名声之事,否则就是我,也保不住你!”
“可我一个未出嫁的女子,一没违反伦理,二未有被纲常,有谁能说我的闲话呢?方寒,你就是吃醋了吧?”
方寒张了张嘴,半个字也说不出,只迈开腿往许晚歌的住处走去,任由许晚歌怎么搭话都不理了,随后匆匆将许晚歌送回府上后便离开了。
有了董柯的支持,这绸缎庄自然也是办得风生水起。
许晚歌的茶庄和其他生意原本就在京城之中十分得力,汇聚了不少商贾,如今,她旗下再多一绸缎庄,大伙信赖她,自然也愿意与她做生意。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绸缎庄的生意越来越好,一时之间竟然将京城之中原本就有的几家绸缎庄挤得难以存活。
这一日,正午的日头正浓,黄灿灿的光芒顺着树顶一点点洒落在地面之上。
许晚歌坐在石桌旁,桌上放着一台已经研好处的墨汁,和一本字迹清秀的账册。
碧芜拿着紫檀木托盘,从小厨房那边缓步而出,一眼瞧到许晚歌便快步走了上来。
“小姐,您已经看了一早上了。还是先歇一歇吧。这是夫人今日一早派人送来的红豆包,知道您喜欢吃,便让人多送了些。”碧芜一边说着,一边立在一侧,将那托盘放在桌上,从盘中拿出一碟碟万分精致的点心。
许晚歌被那红豆包的香味吸引,一双眼睛都死死地落在那红豆包之上。
她放下手中毛笔,也顾不得许多,直接一把抓起其中一个奶白奶白的红豆包,不管三下五除二,就塞进口中。
那红豆包的香味瞬间便在口中弥漫开来。
包皮还有些许烫,惹得许晚歌刺啦刺啦两声,“这几日绸缎庄的生意不错,这些账目都要快些核查出来。到了月末,还得要给董大哥报账才是。”
话音才落,却见院外冲进一个头戴黑纱顶冠的小厮。
“小姐,不好了。”
许晚歌口中红豆包都尚未吃完,说不出话,只扬动下巴,示意那小厮有什么话尽管说。
“昨日从咱们绸缎庄卖出去的一批货上满是虫蛀的洞。”
闻言,许晚歌也顾不得烫,直接将那红豆包吞了下去,抬起头,一脸惊讶地凝视着小厮,高声道,“什么?”
她情急之下,只觉得那皮卡在嗓眼之处,吞也吞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
碧芜见状,忙两步上前,将一只茶杯递给许晚歌,一边帮她拍着后背,一边望着小厮,沉声问道,“怎么会有虫蛀的洞呢?”
小厮摇摇头,“这……这奴才也不知道。只是,小姐,购买这批绸缎的都是京城之中有头有脸的富家子弟,现下他们都已经告到了京兆尹那里。小姐,您快些想个办法吧。这绸缎庄才刚刚开业,若是就这样吃了官府的询问,只怕日后咱们在京城之中都寸步难行了。”
许晚歌怎么会不懂得这个道理呢?
她之所以能在京城中这么快就立住了脚跟,一多半的原因都是因为自己做生意之时讲究“信任”二字。
如若被京城的百姓们知道,自己绸缎庄之中卖出去的东西竟然有虫蛀,那日后不仅仅是绸缎庄的生意,便是其他生意也会收到波及!
顾不得思量,许晚歌径直便往外而去。
她尚未走出院子,却见门童已经快步往院中而来。
那门童脸上的惊慌之色远远胜过方才小厮进来之时的模样。
他一见到许晚歌,便加快速度,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进来,立在许晚歌身侧,高声道,“小姐,不好了!外面有一堆官府的人,说是要带您回去回话呢。”
许晚歌双眉紧紧地蹙在一起,瞧了门童两眼,心下一沉。
“放肆!”碧芜闻言,一步上前,当在许晚歌身后,盯着那小厮的眼睛,“这里是丞相府,岂是寻常人说闯就能闯的?”
许晚歌将碧芜拉扯到身后,“这京兆尹府收到了诉状定然要先寻我去问个清楚。你不必担忧。”
碧芜忙追上前,“小姐,要不要我去通知夫人?”
“不必。但是,有件事情要你去办。”
许晚歌说完,俯身在碧芜耳边,压低声音对她说了两句什么。
碧芜的眉头这才慢慢舒展开,微微点点头,倒是也不再追着许晚歌往前而去。
待到许晚歌到了公堂,却见这公堂之上早已经站满了人。
右边立着七八个身着锦缎的女子,那几个女子身后跟着的丫头也都是趾高气扬,一眼看到许晚歌纷纷抬起下巴,鼻子动了动,发出几声哼声。
许晚歌立在堂中,掀开身前长裙,跪在地上,“大人召唤,不知所谓何事?”
京兆尹手中的惊堂木“啪嗒”一声拍在桌上,抬起头,盯着许晚歌的双目,“堂下可是泰来绸缎庄的掌柜许晚歌?”
许晚歌答应一声。
“你自己看看,这些绸缎可是昨日从你的绸缎庄中卖出的?”
京兆尹说完,立即有衙役端着几只托盘,从一侧走了出来。
那托盘之中摆着几匹锦缎,锦缎光洁,颜色鲜艳,可偏生每一匹锦缎的正中央都有一个黑黢黢的虫蛀洞。
看样子,这虫子倒是十分会寻地方,每一匹上面的洞竟然都在正中央!
许晚歌瞧了两眼,点点头,“看这成色和质地,的确是我泰来绸缎庄出品之物无误。”
泰来绸缎庄素来只卖上品,且这些都是董大哥从江南拿来的料子,京城中可是仅此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