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亲自把人揪出来!”墨烟掷地有声地说,紧握成拳的双手微微颤抖。
蔺宇寰握住她的手,无声安慰。
就连空间里的毛茸茸都有些心惊胆战,他已经多久没有见过盛怒的小烟儿了,看来有些人是触到她的底线了。
墨烟将重案一队的所有成员叫到会议室,让他们站成一排,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从他们面前一一走过。
“我想你们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我带的队伍里竟然会出现毒贩的同伙儿,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墨烟的声音因为过于愤怒,听起来有些声嘶力竭,她死死地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每个队员的脸色都不太好,又愤怒又难过,还带着几分难以置信,有一个人站在队伍的最末尾,不过他的性格一向都是有些软弱的,很容易被人忽视。
墨烟却一眼就注意到了他,他的表情跟其他人不一样,微微低着头,有些躲避,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你们都先出去吧,张杨,你留一下!”墨烟突然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站在队尾的张杨身上,带着震惊和不可置信。
屋子里只剩下墨烟,蔺宇寰和张杨,张杨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墨烟拽出椅子,在安静的屋子里发出巨大的响声,听得人心头直颤,“坐!”
张杨抬头看着墨烟,眼神复杂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愧疚,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坐下。
墨烟冷哼一声,自己坐下了,“张杨,你来警队多久了?一来就跟着我吧!”
“嗯,两年了。”张杨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两年,足够了解一个人了吧!你觉得咱们队里的人怎么样?对你好吗?”墨烟的目光放在桌子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张杨:……
“竹姐,我就是那个内奸,毒贩的刀和钥匙都是我给他的,您不用再套话了。”张杨苦笑一声,“我以为可以瞒过去的,但是怎么可能呢!我一个人民警察竟然会期盼这种侥幸。”
“你也知道你是人民警察啊!张杨,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跟薛亮是我最看好的队员,你平时一声不吭闷头做事,虽然显得很没有存在感,但是在我这里你一直都是一个非常有责任心的优秀刑警,我把你当成我的左膀右臂在培养,可是你都做了什么?什么原因能让你这样做?”墨烟有点儿恨铁不成钢。
对于张杨这个孩子,她一直印象都很深刻,在机场的时候,张杨自己一个人拿了那么多行李,墨烟其实是有些心疼的。
“竹姐,谢谢你,对不起!是有人让我这么做的,但是我不能说!你不知道那些人有多可怕!竹姐,你要小心,他们无处不在!”张扬说完冲着墨烟深深鞠了一躬,就打开门出去了。
墨烟沉默了很久,蔺宇寰走过来,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还记不记得,庆功宴上是张杨说自己桌子上又预定华美饭店的纸条,他以为是你写的这件事。”
墨烟转过头来,“你是说张杨说谎了,其实是沈家父女让他这么做的?可是为什么呀?”
“准确来说应该是沈心蕊,可能是为了改变大家对她的印象,也可能是想要趁机给你下绊子,但是沈副局长应该有其他目的,说不定他跟那些毒贩就有关系。”
“说不通,”墨烟摇摇头,“警察聚餐撞上毒贩交易,这不是明摆着往枪口上撞嘛!沈心蕊指专门坑爹的吗?”
“别太早下结论,可能有我们还不知道的原因。”蔺宇寰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好像还没有结束的样子,就像是有人结了一张大网,等着某人自投罗网一样。
墨烟和蔺宇寰回到大办公室,发现似乎有些异常,大家全都围在一起。
墨烟从人群中穿过去,看到的是脸色黑沉沉的黎默。
“都围在这儿干什么呢?逃跑的毒贩抓到了吗?”
黎默举起一张照片对墨烟说:“这个人我认识!他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
他手里拿的正是逃跑的毒贩之前照过的那张照片,那个毒贩长得很有特点,他的右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从眉尾一直延伸到下巴,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当时一定是深可见骨。
“这条疤是我妹妹在被杀之前用尽全身力气划下的!”黎默的声音颤抖的厉害,带着满满的恨意,像是要生啖其肉。
墨烟震惊的一把抢过照片,“你确定?”
“我确定!”
当年惨案发生的时候,黎默没在家,只是在他回来的时候,看见家里大门敞开着,他从小就听父亲黎刚讲过很多案子,下意识地认为家里是进了小偷,因为当天母亲要带妹妹回姥姥家,他以为家里是没有人的,他被教育过遇到这种事不能贸然行动,生命安全是第一位,所以他打电话报了警,然后藏在了楼梯间的消防间里,留出一条缝隙,以便记下小偷的长相。
可是没想到却看到了令他终身难忘的一幕。
一个长的凶神恶煞的男人在走出他家大门时,脚上拖着黎默的妹妹,妹妹浑身是血,男人踹了妹妹几脚,妹妹都没有撒手,最后男人蹲下来想要用手掰开妹妹的手,突然,妹妹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来,用尽全身力气刺向男人的脖子,男人躲开了,但是锋利的刀就此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纪竹的母亲当天恰好到黎家去送东西,也因此惨遭毒手。
“去附近搜索的人回来了吗?”墨烟问。
“还没有。”
墨烟掏出手机打给薛亮,“喂?薛亮,人找到了吗?”
“竹姐,我们正盯着呢,随时准备抓捕,先不跟你说了!”薛亮小声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墨烟撂下电话,对黎默说:“等一会儿吧,薛亮马上就把人带回来了,既然你认识他,就留下来指认吧!”
黎默坐下来,目光有些迟钝,手里拿着的照片已经被他捏变了形,手上的青筋根根分明,足以见得他有多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