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沉默了良久,才道:“你能这么想最好了,你妈妈一定很高兴。”
“是啊,我准备先不告诉她,给她一个惊喜!”张薇跟人分享了心里话,整个人都开朗起来,“阿姨,你别担心,相信你的子女也一定会明白这个道理的,若是他们不同意,您来找我,我来劝他们!”
“好!我家就在前面了,姑娘你先回去吧,这么晚了,小心一点儿啊!”
“那行,您慢点儿走!”
见老太太的背影进了一处居民的小巷子,张薇才转头离开,脚步轻盈,心情很好。
可是她走出一段距离后,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那条巷子好像是个死胡同,房门都是开在另一面,那老太太莫不是年纪大了记错了路,张薇有些不放心,又原路返回了。
等她回到小巷子时,老太太已经不见了踪影,她正觉得有些奇怪时,旁边的屋子里传来女孩子尖利的责骂声,紧接着是门被猛地关上的声音,一个年纪不大但是却浓妆艳抹的女孩子从房子里冲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骂骂咧咧的,张薇听到她是在责备自己的父亲没给她钱花。
她摇摇头准备走出小巷子,这时眼角余光瞄到女孩子被人拿着一根铁棒字打倒在地,张薇吓得想要惊声尖叫,还好她反应快捂住了自己的嘴,没让声音露出来。
熟悉的花白头发和佝偻的脊背从暗处走出来,张薇眼睛睁得大大的,本以为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太,竟然抓起女孩儿的脚毫不费力就把她拖走了,老太太似乎感受到了张薇的视线,猛地转过头来,那是一双阴鸷可怕的眼睛,张薇靠坐在巷子口的墙上,止不住地颤抖,她一直等了将近一刻钟,这才飞快地跑回了家。
后来,听说发现了那个女孩儿的尸体,她就每天都心惊胆战的,就怕哪天那个老太太会来找她。
今晚下车的时候,她发现后面有脚步声,她刚想要跑,就被人从背后勒住了脖子,是一个男人,她慌乱中手碰掉了什么东西,现在想想她碰掉的应该是眼镜,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跟她同车的那个男人。
墨烟看完张薇的讲述,脑海中也浮现出一个场景,一个老太太步履蹒跚地往前走,她精神一振,对蔺宇寰说:“我们见过凶手,就在徐兰芝的那个同事的幼儿园外面,我追过去的时候只看见了一个老太太,那是凶手伪装的!”墨烟气得捶了一下床。
“你还记得那个男人的长相吗?详细一点。”蔺宇寰突然走过来问。
张薇点了点头,写在了本子上,蔺宇寰接过来照着张薇的描述,很快就画出了一张人物肖像。
“是这样吗?”蔺宇寰将画像放在张薇面前,张薇仔细辨认了几秒猛地点头,情绪又激动起来。
墨烟赶忙扶着她躺下,“别怕,他不会再伤害你了!”
安抚了一会儿张薇,墨烟和蔺宇寰走出病房,蔺宇寰已经将凶手的画像拍下来发到了局里,让他们实施抓捕了,至于张薇这边,为了防止凶手再次行凶,今晚他们两个是不能走了。
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墨烟拿过蔺宇寰画的凶手画像,啧啧感叹,“没想到蔺法医还多才多艺呢,这画得跟真人似的!”
“我的才能多着呢,慢慢发掘吧!”蔺宇寰靠在长椅背上闭目养神。
墨烟哂笑一声,见他呼吸渐渐平稳,应该是睡着了,就大胆凑近盯着蔺宇寰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
后半夜,墨烟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脑袋一歪,靠在了蔺宇寰的肩膀上,蔺宇寰双眼猛地睁开,迷茫了一会儿,才想起之前发生的事,他微微侧头,看到的是墨烟额头上伤疤掉落后露出来的粉色的新肉,思绪中一会儿是她拔枪追缉凶手的背影,一会儿是她在厨房里被他逗得上蹿下跳的背影,完全不同的两个背影,一个坚毅勇敢,一个娇俏可爱,都让他的心荡起层层涟漪,久久无法平静,更遑论落在颈边的炙热的呼吸,更是激得他青筋暴起,躁动难安。
墨烟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整个人横躺在长椅上,蔺宇寰已经不见了踪影。
墨烟揉了揉酸痛的脖颈,将病房门推开一条小缝儿,看见张薇还安睡着,放下心来,掏出手机,打给薛亮。
那边好半天才接电话,薛亮带着起床气喊道,“喂?谁呀?大早上的……”
“薛亮!”
“到!”听到熟悉的喊声,薛亮下意识神经一紧,下一秒终于清醒过来,“竹姐?”
“让你调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墨烟问。
“还在查,毕竟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估计还需要一点儿时间。”
“行,我知道了,盯牢火车站汽车站机场等地,凶手善于伪装,很可能会趁机溜走。”
“竹姐,你放心吧!你什么时候回来?”
看了看病房里还在安睡着的张薇,墨烟道,“让两个兄弟过来医院这边守着,等他们一到我就回去。”
“是!”
墨烟挂掉电话发现蔺宇寰从走廊尽头走了过来,手里还提着早餐,“醒了?过来吃早饭吧!”
蔺宇寰拿出一张广告单子铺在椅子上,然后把早餐放上去,细长的手指灵活的打开袋子,看起来格外赏心悦目,墨烟不知不觉间就盯着人家的手入神了。
蔺宇寰发现对面的人突然没了动静,就抬头看去,“纪队长,我的手有那么好看吗?”
“呃……还不错!”墨烟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一点儿没有偷看被人抓住的尴尬,坐下来,自然地从袋子里拿出粥和包子吃了起来。
蔺宇寰勾起嘴角,“我怎么觉得纪队长对我好像有点儿图谋不轨啊,不光每晚都要看过我的脸才能睡得着,现在白天又要盯着我的手,会不会改天突然想要看我身体的其它部位,那我……”
“咳咳、咳咳咳……”墨烟一口粥呛进嗓子眼儿里,咳个不停。
蔺宇寰立刻拿出纸巾递给她,然后拧开一瓶水蹲在墨烟面前,握着水瓶喂她喝水,脸上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