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烟眼疾手快地一把揽住女警察的腰,抱着她转了一圈儿,另一只手还接住了她抛出来的材料,稳稳地把女警察安放在一边,在女警察呆愣着的目光中,墨烟整理好材料递给她,还温柔地说了一句,“地上滑,小心点儿!”
女警察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见墨烟一直抬着手,保持给她递资料的姿势,连忙接过资料,语气激动地说:“谢谢竹姐!竹姐你咋回来啦?不是休假了吗?你这头上的伤还没好呢!”
墨烟摸了摸额头上凹凸不平的地方,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没事儿,小伤!大家怎么都这么忙啊,是不是有新案子啦?”
女警察正双眼冒金光地盯着墨烟,像是在看女神一样,一听到墨烟这样问,立刻回过神来,一五一十地说起来,“竹姐,你都不知道,我听他们说那个现场啊,啧啧,特别吓人……”
原来,昨晚110指挥中心收到报警电话,报案人称在德州市新贵区海滨公园的一个垃圾桶内发现疑似人手的东西,所以昨晚接到电话后,重案一队的队员们就连夜冒雨赶去了海滨公园,结果真的在垃圾桶内发现了真的人手,不是模型。
这件事连局长都惊动了,毕竟杀人分尸是极其残忍的案子,社会影响极其恶劣,于是警局几乎出动了所有能够出动的警力,在周边全面搜索尸体除了双手外剩余的东西,最后在海滨公园的湖中打捞出了一具失去双手的男尸,诡异的是男尸脸上的表情。
“……你说他被杀之前有恐惧这我能理解,但是为什么他脸上会有愧疚呢!他对凶手愧疚吗?反正就是看起来既矛盾又渗人!”女警察小何一边说还一边浑身打了个激灵。
墨烟表情很是沉重,“好,我知道了,我要去局长那儿一趟,就先不跟你说了!你是不是还要去送资料啊?”墨烟拍了拍小何的肩膀。
小何“啊呀”一声,急急忙忙跑了,“我都忘了这事儿了!竹姐,我先走啦!”
墨烟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笑了笑,转头去了局长的办公室,在门外,先敲了敲门,喊了声报告,听到门内有人说了一声“进来”后,墨烟就推门进去了。
曹局长正在接电话,他冲着墨烟指了指沙发,然后就继续跟那边通电话,听语气就知道是上峰打来的,墨烟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坐在沙发上。
曹局长很快撂下电话,走过来,“你这丫头不是让你在家好好休息嘛,你怎么又跑来了?不听话!我看看你这伤!”曹局长年轻的时候是纪竹父亲的下属兼好兄弟,是看着纪竹长大的,纪竹父亲去世后,曹局长就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纪竹明明可以去省厅,却还是选择来到市局的原因,这里让她有一种归属感。
墨烟把伤口露给曹局长看,嘴上笑嘻嘻道,“曹叔,我没事儿了,就这么一点儿小伤,再说了,您还不知道我嘛,我在家哪能待得住啊!”
“我怎么觉得你这次回来好像跟之前比不太一样啊?脸上的笑都多了,以前你每天板着张脸,像个工作机器一样不知疲倦,我都怕你有一天把自己憋出病来!”曹局长语重心长地说:“过去的事情我总是希望你能看得开一点儿,自己也能过的好一点儿!”
墨烟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是啊,从前我不懂这个道理,这一回脑袋受了伤,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把我打醒了,有些事情该查还是要查,这一点永远不会变,但是我不能总让它围绕着我,变成我的噩梦,影响我的理智,我应该像我父亲那样,做一个堂堂正正爱国爱民的警察,真正为人民做事,而不是只为了自己的私心,让感情左右我的判断!”
纪竹一直都没有明白这个道理,她在警校事事都争第一,在警局拼了命的工作,其实都不是因为她真的热爱警察这个职业,而是为了赌一口气,调查一件陈年旧案,墨烟其实可以理解她的心理,但是无法赞同她的做法。
曹局长听了墨烟的话很欣慰,“你能这样想就好了,曹叔知道你年轻气盛有自己的想法,从前还担心你会变得越来越偏激,现在好了,我也放心了。”
“对了曹叔,我听物证科的小何说有新案子。”墨烟表情严肃地问。
曹局长提到正事,脸色立刻黑沉下来,“既然你都听说了,我就直接跟你说吧,这件事闹大了,省厅刚才都打来电话问了,让咱们尽快破案,不知道是谁走露了消息,今天一大早,海滨公园那儿就跑去了一群记者,这会儿德州市的所有新闻都在报道这件事,说得还有鼻子有眼的,就跟真看见了似的。”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就一直在想,昨天晚上下那么大的雨,谁没事闲的那个时候跑去海滨公园啊,还恰好在垃圾桶里发现了人手,这是不是听起来就匪夷所思?现在又有不明人士联系了记者,我觉得有理由怀疑这是凶手故意做的。”墨烟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皱着眉分析道。
“你说的有道理!”曹局长点了点头,“既然你主动回来了,那这案子就交给你来办,务必要尽快找出凶手!”
墨烟站起身一本正经地敬了个礼,“是!”
“对了,”曹局长一转头想起一件事,“咱们局里的法医老李不是要退休了吗,那两个新来的我觉得都还差一点儿,撑不起事儿,我就跟省厅领导反应了一下,结果你猜怎么着,不仅派下来一个法医,还从国外请回来一个犯罪心理学家,据说是省厅要开设犯罪心理研究室,正好这次的案子让他们参与进来,上级领导的意思是,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遛遛才知道!”
“法医来可以,整一个犯罪心理学家过来参与办案,要是我跟他意见不和,那听谁的?人家一个专家能愿意听我一个小队长的吗?”墨烟纠结道,一脸的不情愿。
曹局长哭笑不得,“我就知道你得抗议,这次的案子是你全权负责,他的任何提议都只是一个参考意见,你可以酌情处理,这样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