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烟把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心里一阵冷笑,这世界上的很多人就是这样,总是喜欢同情弱者,见到哭哭啼啼好像受欺负的一方就自己从心底认定她是“弱者”,然后开始不分青红皂白自以为正义的批评这个看不惯那个,好像他们是站在上帝视角一样,实则都是被人用来当枪使的蠢蛋!
装哭谁不会啊!
一瞬间,墨烟的眼圈就红了,“啪嗒啪嗒”掉起了金疙瘩,一开口娇软的声音还带上了哭腔,“二妹你是知道的啊!我刚从乡下来,从来没坐过火车,头一直是晕的,还恶心干呕,连饭都吃不下,刚刚好不容易才睡着的,就睡得沉了点儿,但是你一敲门我还是醒过来了,只是我本来就睡得迷迷糊糊的,又忘了怎么开门,这才废了老半天的劲儿才把门打开!你的声音太大了,我在里面怎么喊你你也没听到!”
听了墨烟这一番话,众人看她的目光也不再带着恶意,而是转变成理解和一种上等人看下等人的怜悯。
傅天娇一点儿都没注意到,墨烟用的是“恶心干呕”这样一个普通的乡下姑娘不可能会用到的词语,她的全部心思都在“二妹”这个称呼上,虽然墨烟说的是事实,但是傅天娇在家中一直都被称为“大小姐”,此刻听了这种叫法不免心生怒火,一个村姑还真把自己当成小姐了!不过是个丫鬟的命,还以为父亲把她接回去是让她当小姐的!白日做梦!
墨烟一眼就看穿了傅天娇心底的想法,对此不以为然,继续哭诉道,“二妹,我一个人有点儿害怕!我能不能跟你待在一个包厢啊?我身上很干净的!没有味道!以前爹的生意还没有做的这么大的时候,我和我娘都是穿这种衣服的!可是后来爹的生意做得大了,二娘过了门,又有了你们这群弟弟妹妹,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是这样穿的了!大概就是因为这样,爹和二娘才把我送到乡下去的!不过我可以保证,从今以后,你们让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我知道你们城里人的规矩多,我可以学的!我会很努力的!能不能求求你们别把我送回乡下啊?我就只有你们这群亲人了!我不想跟你们分开!”
墨烟说这些的时候低着头弯着腰,两只手在身前不安地搅动着,说到最后的请求时还怯生生地抬眼瞄了傅天娇一眼,然后又害怕的赶紧低下头去,身子都在发抖,把一个被继母一家欺负的小孤女演得惟妙惟肖。
毛茸茸在空间里看得直拍巴掌,大赞墨烟演得好!
围观的众人听了这信息量极大的后宅密辛,再对比这两个姑娘截然不同的衣着打扮,这次他们看傅天娇的目光有了变化,那是一种鄙夷和蔑视,原来是继室生的孩子啊!怪不得穿得比姐姐好多了!
他们立刻脑补了一出小三儿害死原配后上位,仍不甘心,还把原配生的女儿赶去乡下的大戏,这原配生的女儿还以为人家把她当成一家人呢!也真是可怜!
墨烟要是知道他们在心里这样想,大概也会感叹一句,虽然有所偏差,但也差不多吧!可见这天底下有多少这样的事!
傅天娇发现其他人看她的眼神变了,怒火中烧,看着墨烟时眼底的狠毒之色尽显,不过长久以来的伪装让她善于隐藏真实的情绪,于是仍然有些委屈地说:“看大姐这话说的!我们当然是一家人了!所以我才一听到响动就赶忙跑出来看看,还不是担心大姐你出事!对了,刚刚大姐包厢里是出了什么事吗?我好像听到了男人的说话声,该不会里面藏了什么人吧?大姐你别怕!是不是有人胁迫你?你尽管说出来,我们大家都会帮你的!”
傅天娇哪有听到男人的说话声,她只是故意这么说的,好让人怀疑墨烟,毕竟列车员身后那群黑衣人一看就是在找什么人,个个凶神恶煞的,一直紧盯着人群。
果然,听了傅天娇的话,黑衣人把怀疑的目标锁定在了墨烟身上。
“你!让开!我们要进去搜查!”为首的黑衣人操着一口怪异的普通话,语气带着威胁道。
墨烟像是一个没见过大世面的小姑娘,一见到陌生的男人害怕的浑身都颤抖起来。
有乘客见状不满道,“你们这么多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算怎么回事啊!没看把人家都吓成什么样儿了!再说了,你们是谁啊?凭什么你们想搜就搜!”
领头的黑衣人转头用阴森森的眼神看他,那名乘客哆嗦了一下闭上了嘴,不过这也引起了更多乘客的不满,眼看着场面要开始失控了,列车员只好站出来陪着笑脸,“您看,要不就告诉他们吧!这一车厢的人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为了避免一会儿搜查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还是说出实情比较好!”
黑衣人皱眉想了想,点了点头,示意列车员可以说出实情。
列车员冲着乘客门笑了笑,“是这样的!刚刚头等车厢发生了一起刺杀事件,一位东夷国的商人被人枪杀,这些都是他的随从,他们一路追踪凶手就到了这儿!大家配合一下,要知道万一凶手藏在在场哪位的包厢里,你们也不安全是吧!”
众人一听是东夷国的人,全都闭上了嘴,毕竟东夷国现在也属于势头强劲的侵略国家,谁也不想得罪东夷国的人。
“什么商人啊!都是借着经商的名义来刺探情报的间谍!这些黑衣人都是死士,功夫极高,小烟儿,你可要小心了,别跟他们起什么冲突!”毛茸茸一脸严肃地说。
墨烟这才知道闯进包厢,现在还晕倒在她空间里的男人,到底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没想到他还是一个热血的真汉子!
“我的包厢里没有人……门窗都管得严严实实的怎么可能有人进来!不信你们自己进去看!”墨烟小声嘀咕,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小声也显得尤为清晰。
黑衣人当然不可能只听信墨烟的一番话,于是领头的黑衣人立马推开包厢门进去查看,一目了然,包厢里并没有其他人,可他仍然谨慎地走进去,朝窗户走去。
墨烟眼尖的看见窗户的缝隙里夹着一丝黑线,心中大感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