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关语安上前去行礼,哽咽着说道,“女儿让父王担心了,都是女儿不孝。”
“孩子。”秦王上前赶紧扶她起来,手都在抖着,“我不是在做梦吧,语儿,你回来了,你到底是去哪里了,你让父王可担心死了。”
“都是女儿当日不小心,被胡族三王子所劫,还好王兄到了胡族王城,救我出来。”关语安说。
“那你没事吧。”秦王顿时担忧问道。
王妃说道:“语儿没事,我都问过了,咱们女儿聪明,身份尊贵,那胡族三王子当然不敢对她怎么样,只是女儿流落在外,到底吃苦了。”
“是啊,是吃苦了。”秦王感慨道,“回来就好,你再不回来,我和你母妃整日牵肠挂肚,只怕都吃不好一顿饭了。”
“都是女儿不孝。”关语安说。
秦王随即就是生气,“该死的胡族,我一定要上书皇兄,惩治他们。”
“父王,当日女儿离府,对外宣扬是养病,早已引起不少人怀疑,如今为了周全,女儿还要去城外庄子待一段时间,马上就走,所以先拜别父王。”关语安说。
秦王皱眉,“既然已经回来了,还走什么,直接住下即可,我看谁敢多言。”
“我们这么费心遮掩,还有人不死心要制造流言污蔑语儿,她这大半夜突然回来,得引起多少揣测,以防万一,必须得让她过去。”王妃淡淡道。
秦王感慨,“可是,咱们女儿好不容易才回来,都还没让我好好看几眼,你怎么就舍得让她再离开。”
王妃白了他一眼,“我十月怀胎的亲骨肉,我怎么舍得与她分离,可为了语儿的名誉,眼下必须这么做。”
秦王无奈只得答应。
关语安说道:“父王,眼下不少人揣测我,如果父王和母妃不能做出表态的话,对我恶意的揣测只会更多,母妃今日所做也是为我好,震慑下人,让他们不敢妄议,还请父王不要怪罪母妃。”
见女儿吃这么多苦,还要担忧他和王妃的感情,秦王又是惭愧又是欣慰,连忙说道:“傻孩子,我怎么会怪罪你母妃,这些日子,你母妃一直担心你,我也担心你,为了你,我们做一切都是值得的,我方才也是担心你母妃露馅,现在没事了,父王都明白。“
关语安连夜乘车离开王府,看着朝思暮想的王府越来越远,心中顿时升起无限牵念,但她相信,分别只是一时。
两天后,宫中的公公去秦王府传旨,赐下秦王府王室成员一套精美华服,准备祭天那日穿去入宫。
王妃便说关语安身体有疾病,在城外养病,关言平游学未归。
公公便直说皇上有旨,如果真的有事的话,还得请秦王亲自入宫向皇上陈情。
等公公离开后,王妃皱眉,“言平根本没有回来,只怕要赶不上啊。”
秦王也有些为难,“不如,我入宫去找皇兄说明吧,说言平赶不回来。”
“也说语儿不能参加。”王妃交代。
秦王不解,“语儿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可是我们对外说语儿生病,生病哪有这么快就好的。”王妃说,“如果语儿真的出现了,那只能说明她之前生病的借口都是假的,那语儿的去向会瞬间引发猜测。”
秦王略微沉吟片刻,点头应允。
关语安在庄子里,撞见了假扮她的桃枝,原来这段时间都是桃枝在装作她在庄子生活。
见到关语安,桃枝激动地直抹眼泪,拉着关语安呜呜哭了半天。
在庄子的生活倒也惬意,夏日渐渐临近,池面上的荷花有些提早开了,池子里养的还有鱼,熬汤十分鲜美。
枝头的杏子长得有婴儿拳头般大小,已经开始泛黄,想必等夏日到了,一定能收获许多。
不过,在她悠闲生活的时候,还有不速之客到来。
“谢究,你找我有事吗?”关语安戴着面纱隔着帘子招待了他,毕竟她现在是在“养病”阶段。
谢究潇洒如常,“祭天当日,杨贵妃只怕要寻秦王府的错处。”
“什么错处?”关语安立刻紧张问道。
谢究轻轻一笑,“身为王府郡主,却不出席整个皇族最尊贵的祭祀之礼,这难道不是错吗?”
关语安赶紧说道:“我在生病啊。”
“既然生病的话,贵妃娘娘只怕要展现出一番体恤之情,让皇上派遣宫中太医亲自为郡主治病,到时候郡主这装病可就直接暴露了。”谢究缓缓说道。
关语安顿时心惊,“你知道?”
谢究竟然知道她是在装病。
“自然。”谢究道,“这也是我为何而来的目的。”
关语安谨慎地坐直了身子,“谢公子是想帮我?可是宫中太医医术精湛,能有什么法子骗过他们,还是说,太医中也有谢公子的亲信?”
“太医是皇上亲信,谁敢有胆子去买通太医,那不是存了谋逆之心吗?”谢究轻笑一声,“但是太医的忠心可鉴,技艺却未必就精湛,服下此物,这段时间你都会处于虚弱期,脉象紊乱,连太医都诊治不出。”
说着,他放到桌子上一个小纸包。
关语安也不再遮掩,直接撩开帘子走过来,拿起小纸包问道:“这是什么?”
“一种秘药,放心,只是让人身体虚弱,不会有大碍的。”谢究说,“只是可能会难受几日。”
“你确定能瞒过太医,那为什么不在当日服下,而是现在就要服下。”关语安又问。
“太医虽然不是神医,但还是有些本事,对脉象有一定了解,此时效果最佳,到时候脉象呈现才像长期生病的样子。”谢究解释。
关语安点点头,“多谢。”
谢究眉头一挑,“你就这么信任我,万一我送你的是毒药呢?”
“别忘了,你还送了我信物,要帮我做一件事,还没帮我做就先毒死我,你这辈子怎么安心。”关语安扬唇笑笑。
谢究眉眼稍有柔色,“你还记得,我以为你早忘了。”
“我欠别人的,我肯定会忘,别人欠我的,我可不能忘。”关语安说,“因为我不喜欢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