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影响到你,我也是十分愧疚,不过要想困住杨贵妃,只能铤而走险。”谢究从怀中拿出来一枚玉佩放到关语安的面前。
关语安抬手拂开,生气地说道:“这就算是道歉吗?你们要玩弄手段,要对付杨贵妃都可以,为什么是拿我做幌子,连我一起设计,如果我真的出了意外怎么办?”
当日给她带来的恐惧,如今仍历历在目,每当夜半回想起来,都会心有余悸。
还以为那是杨贵妃有心想要暗害她,结果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
没想到这一切,竟然是谢究的有心设计。
“郡主恕罪,当日之事,其实更多是想帮郡主脱困。”谢究说,“郡主回想当日处境,应该也是凶多吉少,杨贵妃对您素来都不善,还有杨小姐在旁推波助澜,自然要尽快摆脱。”
“但这不能成为你算计我的理由,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关语安依旧生气。
谢究微微一笑,“是,我知道我做的不对,所以我特意来此,想要向郡主道歉,其实这件事如果我不说,就绝不会有人知道,况且说出来,对我可能也有性命之忧,但我还是想告诉郡主,因为我不想对你有任何欺瞒。”
关语安顿时无言以对。
如果谢究不说的话,以他如此缜密的行事,肯定不会有人能发现。
毕竟能欺瞒住所有人,让刑部都没有发现端倪的手段,如今已经尘埃落定,肯定不会有人再能发现。
“那你也不需要告诉我。”关语安低头,“如果我不知道,也不会责怪你。”
“我说了,我不想骗你。”谢究重复。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关语安问。
她和谢究的交情尚浅,唯有的交际也不过是长街救她,被她算计,然后又帮她解决杨絮姿。
好像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在出手帮她。
非亲非故,这样的善意可奇怪的很。
谢究微微一笑,“因为我觉得,郡主是知恩图报的人,今日我帮郡主,来日郡主肯定也会帮我。”
关语安可不相信这些,不过估摸着谢究应该也不会告诉她。
这件事发展到现在,太子、方家、秦王府都获得了好处,关语安摆脱了困境,还获得了封号,杨贵妃被贬到了妃位,还被封禁在宫中不能随意出来。
更巧妙的是,皇上和杨贵妃本身就对秦王府虎视眈眈,皇上又担心真的是杨贵妃下的手,所以暗示刑部查案的时候收敛一些,那个想要非礼她的侍卫就这样神秘失踪,却没有一个人追查下去。
他们的做贼心虚,自动补全了这个圈套,让这个圈套无懈可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关语安也释然了,只是白了谢究一眼,“如果有下次,麻烦谢公子提前给个提醒吧,我到底是女孩子,让我面对这样的事情,你知道我害怕了多久吗?我整夜整夜的都睡不好。”
“是我不对,我今日专程向郡主赔罪,此物乃是我谢家信物。”谢究将玉佩放在她的手上,“来日郡主若拿这个信物找我办事,谢究必定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关语安顿时心动,赶紧握紧了玉佩,开心地问道:“办多少件都可以吗?”
“一件。”谢究微笑。
“真小气。”关语安顿时失望了,控诉道,“你给我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怎么着也得办个十件八件的吧,这样才算有诚意。”
“可是郡主,我的命只有一条啊。”谢究看着她定定道。
关语安瞬间明了他许诺的诚意,下意识将玉佩护在了怀里,“那我会好好留着,谢公子这辈子都会欠我一件拼命的事,所以你得好好活着,长命百岁,不然就没法帮我办事了。”
“好,我答应。”谢究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我也该走了,郡主好生将养,城外庄子的杏花酒正好,你若是喜欢的话,回头我送些给你。”
“这算是我请你办的事吗?”关语安问。
“不算,是我心甘情愿给的。”谢究失笑,突然抬手捏了捏关语安的脸,“不过郡主近日的确消瘦了许多,还是少喝为妙。”
关语安赶紧躲开他的手,孤男寡女,动手动脚,太不像话了。
等谢究离开,关言平立刻就过来了。
“他来这里做什么?”关言平警惕地问道。
“没什么,看望我啊。”关语安想想,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王兄了,免得将来东窗事发牵连到王兄。
关言平不相信,斜了关语安一眼,“你可别弄错了,英雄救美的人姓方。”
“王兄,你在说什么啊,我对谢究绝对没有男女之情。”关语安抬手就掐关言平,坏王兄,竟然这样揣测她,难道她是朝三暮四的人吗?
不过,就算她喜欢谢究又如何,她也没跟方滕定亲,也没答应接受他的感情。
关言平侧身去躲,兄妹闹成一团,一个腿脚不便,一个身体虚弱,所以也只能小打小闹。
“好了,我可告诉你,谢家乃是皇上的亲信,谢阁老是皇上最为倚重的臣子,他们跟我们一向少有交集,这次谢究来拜访都是打着拜我的旗号来的,你在他面前可不要说错什么话,这些话,可是很有可能直接传到皇上耳朵里的。”嬉闹之后,关言平还是不放心地交代道。
关语安点头。
不管是在前世还是在现在,谢阁老都是皇上最信任的臣子,在皇上还小的时候,谢阁老就是他的太傅,教他读书习字,皇上少年登基,还是谢阁老帮他稳固政局,有师生之情,又是皇上的肱股之臣,谢家的权势一向非常大。
只是这样看来,谢究所做的这些,谢阁老大概率是不知道的吧。
只为了救她,就能设计到这种地步,谢究这个人还真是厉害,幸亏自己跟他不是敌人,不然肯定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王兄,我知晓其中利害,以后我会更加小心的。”关语安点头应道。
“说来,方滕带兵走了,临走前要我转给你的。”关言平紧接着贴身取出来一个包裹严实的布包,“你一直病着,他也不好专门再来见你,只能托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