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站在原地不敢动,只能听见身后传来谢温年沉闷的呼吸声。
“没事就滚出去!”
谢温年给自己擦药的间隙抬头看了一眼江柔,语气凶狠。
江柔低下头,捏了捏自己的手指。
“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事,确定你没事我就会走的。”
“嗯,我没事,你走吧。”
他语气淡漠,听起来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上药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的伤口,疼的他闭了闭眼睛,但是他咬着牙没有出声儿。
江柔才不信他没事,她听见了谢温年拨弄那些瓶瓶罐罐的声音,也闻到了消毒水和酒精的味道。
处理伤口而已,这业务她挺熟的。
江柔转过脸来,白白的小脸上鼻尖红红的,眼皮有些肿了起来。
她嗓音依旧甜甜的,只是因为哭过所以有些沙哑:“我帮你。”
桌子上的酒精棉球被谢温年用了大半,可他背上的伤口连一半都没擦好。
谢温年把背部往沙发那儿收了收,躲开了江柔的视线,没让她看见自己的背。
他不用看也能想象得到自己的背部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怕是已经成了一滩开了红花的烂泥,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不用,出去!”
谢温年的声音有些大,他已经开始有些烦躁了。
他的背部现在像是火烧了一样的难受,他只想赶快缠上纱布,让自己的背后舒服一点。
江柔也不理他,兀自走到他的面前,拿过他手里的镊子和酒精棉球。
“转过去,我帮你包扎。”
江柔的声音也冷冷的,像是听不见谢温年的吼声,不就是凶嘛,谁不会呀。
“我说让你出去,我刚刚让你……”
谢温年喉结滚动,他看着江柔那张可可爱爱的脸话忽然就被噎住了,好久才吐出后半句:“滚……你听不见吗?怎么像个跟屁虫一样,总是要在我周围转来转去!”
哼,谢温年吼的好大声哦,嗯,谢温年生气了。
嗯,生气的时候说话真难听,叫人一点儿也不喜欢了。
“转过去吧,我帮你上完药就走。”
“尽量快点吧,如果你不想我继续呆在这儿的话。”
江柔说完就上手去扒拉谢温年,把他的身体掰正,让谢温年背对着自己。
谢温年没有继续反抗,他知道江柔这小孩儿性子轴,有时候轴的你没脾气。
顺着她来,也能结束的快一些,日后再不要相见就是了。
于是他没有说话,慢慢的转过身去,刺鼻的铁锈味就这么冲进了江柔的鼻腔,背上的一片殷红就这么暴露在了她的眼皮子底下。
江柔没有来得及细看,便去把房间里的灯给调成了明黄色,刚刚那红红紫紫的灯光让她看不清伤口。
灯光亮起来的时候,整个房间都亮堂了,墙上是被打穿的靶子,地上是歪七扭八的酒瓶还有乱七八糟的血滴。
谢温年的后背是一片红色的汪洋,伤疤交错盘亘其间,皮开肉绽,无一处安好。
江柔看见的时候,拿镊子的手忽然停在了半空中。
她倒吸一口冷气,随后又颤颤巍巍的吐出那口气,嘴唇都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