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纤尘疑惑地看着他，他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第二次毒发比第一次要痛苦，夜纤尘忍着心身体的剧痛，拿起匕首在手腕上割了一刀。
褚白衣想阻止，可看她的表情，不像是要自戕，于是就屏息静气地站在旁边。
经过两次毒发，毒性进去到血液中。夜纤尘在手腕处割得一刀，然后不断按压，黑色的血液顺着那道口子流出来。
一直到她脸色发白，承受不住的时候，才敷上止血的药。
可还没完，夜纤尘能感觉到毒药还在体内作祟。
因为那只手包住了，无法用力，她便将匕首交给褚白衣，“你来帮我。”
褚白衣拿过不少重剑，现在却觉得这个小小的匕首，重逾千斤。
听着夜纤尘清清冷冷，没有任何起伏，或者害怕的声音，褚白衣迟迟没有动手。
“第三次毒发，毒性深入五脏六腑，那时候就没有办法了。”夜纤尘的话提醒了他，褚白衣小心翼翼地按照夜纤尘她所说的那样，割出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直到黑色的血慢慢减少，夜纤尘才停止按压。
恰好两个时辰到了，煎好的药也送来了。将药喝下去之后，夜纤尘指甲缝隙处，慢慢地渗透出毒液，那是体内的余毒。
如此忙碌了几个时辰，她的唇色慢慢恢复。褚白衣给她诊脉时，发现毒真的被解了。
只不过因为放血的缘故，夜纤尘的脸色白得跟纸似的。
亲眼见到了夜纤尘是怎么替自己解毒的，褚白衣被震惊的久久不能回神。
他看过她的脉象，独孤莫心给她吃的是会要人命的剧毒。可夜纤尘真的解了，还只花了几个时辰。
而且她的方法也惊世骇俗，一个不小心可能就失血过多而亡。
即便是有人知道这样可以解毒，恐怕也没几个大夫会尝试。
褚白衣目不转睛盯着她，越发觉得夜纤尘身上还藏着很多足以让他惊讶的事情。
因为失血过多，夜纤尘睡了过去。
褚白衣让厨房给她炖了补气养血的参汤，一直温着等她醒来。
睡了一天一夜，夜纤尘恢复了精力。
她推开门就看见褚白衣站在外面，笑容满面说，“姑娘醒了？”
“褚公子。”夜纤尘声音还有些虚弱，“多谢公子收留。”
“客气。”褚白衣笑意渐浓，“我们也算有缘，可还不知姑娘芳名。”
“夜纤尘。”
“夜？”褚白衣说，“这个姓在雍朝很少见。”
“我不是雍朝人。”夜纤尘没隐瞒，“这山庄可是褚公子的？”
“你我都有两次救命之恩了，也别公子来公子去，实在太生疏了。”褚白衣脸上随时都带着笑，自来熟说，“不如就直呼其名。”
“也好。”夜纤尘点头，下意识就看到他半边脸交错纵横的花纹。
褚白衣知道夜纤尘不害怕，今日来见她，特意没戴面具。
然而被她不加掩饰盯着，褚白衣还是不自然挡了挡，“吓到你了？”
“没有。”夜纤尘摇头，“可以说说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吗？”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褚白衣笑，“中毒。”他语气轻松，看上去似乎不怎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