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深沉默了。
陆西笙却跟着急了,这换做是之前,他肯定一口就会答应。
为什么偏偏这次他选了沉默?
段秀丽也同样疑惑,这跟他之前的行事风格完全不一样,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难道宋清婉趁她不注意,也给他灌了迷魂药?
“云深,回答我的问题,能不能做到?”
“妈,爸和宋清婉之间的关系向来不错,我之前瞒着您,让她去医院看望,也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她对爸的恢复是有好处的。”
“可她对西笙动手了!”
秦云深是喜欢陆西笙,但现在躺着的人是他的父亲,家人和爱人,他有自己的一个判断。
“西笙,今天这件事情,宋清婉已经得到了惩罚。但我做不到不让宋清婉来秦家大宅,我希望你能够站在我爸的角度考虑这个问题。”
陆西笙闻言,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她设计这么一出大戏,不就是为了让宋清婉不来秦家大宅?
这下好了,秦云深竟然不同意。
但她依旧摆出一副温柔,善解人意的样子,开口道:“现在我们的目标就是希望伯父赶紧醒过来,既然清婉对伯父醒过来有帮助,我肯定支持你的决定。一个巴掌而已,没什么的。”
“谢谢。”
“不过云深,清婉在的时候,我可以选择不出现吧?”
“她不会经常过来,我也不会再让她动手打你。”秦云深承诺道。
段秀丽真搞不明白秦云深在想什么,但既然西笙都这么说了,她要是再坚持也没什么意思。
而且西笙说的对,现在的目标是希望宏逸赶紧醒过来。
与此同时,跪在秦家祠堂的宋清婉非常的安静,一点也不闹,就像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样。
顾姨上前看了一眼,确定宋清婉没晕过去,呵斥道:“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别跟我撞死,没事的时候出个声。”
“好。”
“真不知道你这脑子是怎么回事,这么多次了也没记住,不要跟陆小姐作对。”
“嗯。”
“你这‘嗯’是怎么回事?!”顾姨恼怒的问道。
宋清婉扭头看着顾姨,此刻比她膝盖还要麻木的是她的心,“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答应。”
“好好跪着!”
宋清婉立刻闭嘴,等段秀丽那边松口,让她起来。
可她没等到段秀丽过来,却等来了秦云深。
秦云深看着跪在地上的宋清婉,他记得祠堂是有垫子的,不需要她直接跪在生冷的地上。
“是可以让我站起来了吗?”宋清婉率先问道。
秦云深愣了一下,在宋清婉的身边蹲在,伸手掐住她的下颌,看着她没有光的双眸,“既然这么想站起来,又为什么要对西笙动手?”
“我没有。”
“宋清婉,你说一句实话,是会怎样?”
宋清婉愤怒的拿开秦云深的手,坚定的看着前面回道:“我没有撒谎。”
“你每次都这样说,可哪次不是你撒谎?”
“够了,既然你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让我站起来,就走吧。”
“你这是什么态度?”
“还是你想我求你让我起来?”宋清婉扭头看着秦云深问道。
“你明明知道,想要提前站起来,就只能求我,只有我才能说服妈让你起来。”
宋清婉不知道,之前从未尝试过,因为秦云深根本就不在乎她是跪着,还是站着。
今天来这里,也挺让她意外。
“秦云深,你走吧,我不会求你的。”
“你会后悔的。”
“不会。”
秦云深看着倔强的宋清婉,还真不是一般的倔,这性格完全像了宋叔叔。
如果她能像一点卫阿姨的性格,也不至于变成今天这样。
宋清婉感觉到秦云深离开后,一直跪到了深夜十点,段秀丽那边才松口。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陆西笙演这么大一出戏,竟然什么都没发生?
她不解的看了一眼秦云深,旋即跟段秀丽道别,往秦家大宅外面走去。
“原来,你还知道这里不欢迎你。”段秀丽大声讽刺道。
宋清婉看着前面苦涩一笑,她得忍住,而且必须在肚子大起来之前,安排好一切。
从秦家大宅回到澄园的路很远,宋清婉在路边拦车,却拦到了季和安的兰博基尼。
季和安下车看着宋清婉温柔一笑,“是不是很意外?”
“嗯。”
“不用意外,说明我们有缘分。”
宋清婉怎么都不觉得这是缘分,毕竟秦家大宅并不在宣城的市中心,而是在郊外。
这里平时来的人也不多,没事基本不会有路过的人。
就算有,也是少数。
“季和安,你是人肉版GPS吗?”
“当然不是。”说着,季和安打开车门,让宋清婉上车。
宋清婉迟疑了一下,刚刚一直走路,这膝盖倒没有觉得很疼,这会停了一下,倒是疼的她有点走不了路了。
季和安见她不动,用眼神示意了宋清婉一眼。
宋清婉见此,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可刚迈出一步,整个身体就往前倒去。
季和安眼疾手快的拉住宋清婉的胳膊往怀里一带,并用力的将她抱在怀里,就好像他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一样。
而这一幕恰好被开车路过的秦云深看见。
陆西笙见此,更是感觉到车里的温度骤降了好几度。
“云深,我觉得……”
“我知道,要给他们发展的空间。”
陆西笙开心一笑,旋即“嗯”了一声,秦云深能够这么想,简直是太好了!
这样,她就再也不用提醒他了。
但车内的温度骤降又是怎么回事?
她不放心的扭头看了一眼秦云深,希望不是她心里想的那样。
而此时还在路边的季和安,赶紧让宋清婉坐在车上,旋即帮她检查了一下膝盖。
只是轻轻一捏,宋清婉就疼的呲牙咧嘴。
而他的脑海也不禁想起夏明远之前提醒过他的话。
“你又被冤枉了对不对?”
宋清婉微微一惊,诧异的看着季和安,“你。你怎么会……”
“我不是秦云深,知道你每次被罚跪都是被人冤枉,而且每次罚跪的时间也不短。可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你的膝盖已经不能再罚跪。”季和安严肃的说道。
“为什么连你都知道,秦云深亲眼看着我罚跪,却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