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顾姨停手。
虽然只是三下,宋清婉却疼的感觉整个后背像是裂开了一样。
顾姨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宋清婉,开口道:“给你二十分钟的时间收拾,别忘了你等会还要上台给宾客们弹钢琴。”
宋清婉“嗯”了一声,没有了后文。
顾姨见此,带着两个佣人往祠堂外面走去。
慕文茜见她们出来,一个转身躲在了暗处,直到她们走远才再次站在了祠堂的门口,借着门缝,她看见宋清婉正要站起来。
宋清婉咬着牙,勉强的从地上站起来,可一阵眩晕,险些让她再次摔倒。
而慕文茜也因此推开了祠堂的门冲了进去。
两人隔着三米的距离面面相觑。
慕文茜看着脸色惨白的宋清婉,拧了一下眉心,“我……”
“这里是秦家祠堂,外人不得闯入,在佣人发现你之前,赶紧离开这。”宋清婉费力的说道。
“可是你……”
“我没事。”说着,宋清婉撑着一口气朝门外走去。
“你经常被动用秦家家法吗?”
宋清婉淡漠的看了慕文茜一眼,否认道:“今天是第一次。”
慕文茜抬眸迎上宋清婉的眸子,相信了她说的话。
“我扶你出去吧。”
“不用。”
话音刚落,宋清婉强撑着快步离开,回房间后,没来得及处理后背的伤,换上了佣人新拿来的晚礼服。
但她的遮瑕膏已经用完了。
不得已,宋清婉披了一块丝巾,再用长发阻挡。
在确定不会被人看出来后,宋清婉对着镜子深呼了一口气,在各形各色的目光中,回到了晚宴的现场。
她随手从服务生的托盘中拿了一杯香槟。
秦云深以为她只是像刚才那样拿着,却没想到,她竟然一饮而尽。
而同样看见这一幕的还有卫望舒,心尖一痛,她的女儿,她太了解了。
宋兴怀站在卫望舒的身边,看着两年不见的宋清婉,身为她的父亲不是看不出来她的变化,只是她到现在都不肯低一下头。
只要她一句话,他可以不要宋家,也可以不要宋氏集团。
但她依旧选择强撑着。
当主持人的一番话结束后,宋清婉走上了台,优雅的坐在了钢琴凳上。
慕文茜见宋清婉坐下后,迟迟没有开始,替她捏了一把汗。
若是换成她,恐怕当时就晕了。
宋清婉看着眼前的钢琴,狠狠地咬了一下下嘴唇,旋即落下第一个音符。
当钢琴声响起时,在场的宾客们纷纷开始跳舞。
而只有慕文景听出了些许端倪,“我记得她之前的钢琴弹得很好,怎么两年不见,退步了?”
“一个两年没接触过钢琴的人,之前弹得再好也没用。”秦云深解释道。
“什么?她两年没弹钢琴了?!”
秦云深看着大惊小怪的慕文景,“她不是钢琴家。”
“云深你不知道吗?”
“什么?”
“宋清婉之前的钢琴造诣可是很高的,要是当初没放弃,她现在就是一名优秀的钢琴家了。”
秦云深闻言,蹙眉看了在台上弹钢琴的宋清婉一眼,怎么感觉他们认识十年,他还没有他身边的人知道的多?
可她当初不是说喜欢服装设计吗?!
慕文景看着一脸茫然的秦云深,就知道他不知道这事。
而一旁的陆西笙见慕文景要开口,赶紧阻止道:“文景,我觉得清婉弹的挺好的呀!反正我是怎么追都追不上这水平。”
“这两年你也没有继续练吗?”
“我本来就不喜欢,怎么可能还会继续练。”陆西笙笑着解释道。
“也是,你不喜欢钢琴。”
陆西笙“嗯”了一声,看向坐在台上的宋清婉,就算是这样的地方,她竟然也能发光。
而且,她要上台弹钢琴的事情,她完全不知道!
若是知道,就算不喜欢弹钢琴,她也肯定会练。
看来,这是秦宏逸的安排了。
秦宏逸站在宋兴怀的身边,笑着说道:“你有一个这么优秀的女儿,怎么还愁眉苦脸?”
“她不是我女儿。”
“兴怀,我这次为了让你们两个见面,可是特意撒谎说你不会来参加。”
宋兴怀闻言,更气了,“下次你不用这样特意安排。”
“你就真的不打算主动一下?”
“她都不承认我是她父亲了,我还承认她是我女儿干什么?”说着,宋兴怀闷闷的喝了一口红酒。
秦宏逸这下也为难了,他希望宋清婉和宋家的关系恢复到从前,但一个父亲倔也就算了,连女儿也是倔的,都不肯先低头。
一旁的卫望舒叹了一口气,想起刚才和宋清婉的对话,失望道:“既然她不想见我们,就这么远远的看一眼也挺好的。”
“望舒,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说服清婉回宋家见你们的。”
“劳心了。但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
“帮我照顾好婉婉,她是我的一切。”说着,卫望舒目光坚定的看向了秦宏逸。
秦宏逸当即点头,他当然知道宋清婉对卫望舒有多重要,这两年她在秦家过的不快乐,希望这样的局面能够早日解除。
不过,这问题还是出在了秦云深的身上。
秦宏逸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跟陆西笙站在一块的秦云深,气的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而秦云深在注意到秦宏逸的目光后,立刻避开。
钢琴声也随之停下。
宋清婉撑着钢琴勉强起身,可脚下一个踉跄,害她差点摔倒在地。
慕文茜见此,心中一紧。
她到底是怎么撑下来的?
宋清婉走到台前,微微弯腰,伴随着宾客们的掌声,她下台后,避开众人视线仓皇离开。
她用最快的速度回到房间,用冰袋敷了一会后背,疼痛才得到缓解。
可心疼又该怎么缓解?
宋清婉放下手中的冰袋,用卸妆水将身上的遮瑕膏全部卸掉,看着没有一块地方完整的肌肤,蹙了蹙眉,旋即打开了淋浴头的开关。
流水声盖过了外面的吵闹声,等她洗完澡时,晚宴也已经结束。
只是作为秦家少奶奶的她,却在弹奏完钢琴后便没有再现身。
她站在镜子前,扭头看着自己的后背,旧伤叠新伤。
可就在这时,浴室的门却突然被人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