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朝颜抬头看了眼越下越大的雨,“谢谢!”
“嫂子!”柏子仁见她伸手要打开副驾驶的门,提醒道:“坐后边吧!”
她没怀疑柏子仁的动机,左后方移动两步,拉开车门就窜上了车。
车门关上,把无边雨帘隔绝在了外边。
尽管她已经很小心,还是不可避免的淋湿了发梢。
贺朝颜摘下打湿的口罩,拢着滴水的发梢,正想找纸巾,一抬头就看到靠窗的位置面容冷峻的男人,正不错眼的盯着她。
正是多日不见的商慕宵。
“你……”贺朝颜下意识的往后侧了下身体,差点从皮椅上滑了下去。
车外雨声哗哗,华盖的乌云挡住了大部分光线,天色很暗,车里更暗,男人整个人隐在黑暗之中,没有回话,只是静默的盯着眼前人,像只终于等到猎物送上门的猎人,无声的笑了。
“你怎么在这里?”贺朝颜坐回去。
光线太暗,她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可是她却觉得他刚才笑了,而且是心情愉悦的那种笑。
“这是我的车。”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带着淡淡的笑意,“我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
本来他打算等商家的事情解决了,再来找她,可是刚才看到冒雨狂奔的她,他突然改主意了。
商家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没有人能永远停在原地等他。
他怕商家的事情还没解决,他就已经失去她了。
贺朝颜没回答商慕宵,误上‘贼’车是她的问题,是她不应该在这里,“柏子仁,停车!”
柏子仁闻声,一脚踩下刹车。
车还未停稳,贺朝颜便准备开门了。
商慕宵见状,连忙扑过去阻止,可惜迟了一步扑了个空。
“不准停!”他厉喝一声,抓住了贺朝颜扳动门锁的小手。
闻声柏子仁松开刹车,挂挡,踩油门,迈巴赫继续在雨幕里奔驰。
贺朝颜被他一声厉喝吼的耳朵嗡嗡响,不死心的伸出另一只手执拗的抠着门锁,怒道:“柏子仁你聋了吗?我叫你停车!”
“停车……”
“什么?”柏子仁装作没听清,抬手按下前后车厢的挡板,“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他刚说完,一个急刹车,堪堪把车停了下来,前方十字路口,红灯闪烁,横向车辆川流不息,迈巴赫差半寸顶上前车车尾。
猝不及防的急刹车,让后车厢两人滚成一团。
贺朝颜侧身躺在两排座椅中间,身上压着一座泰山。
“起开!”她费力的想把压在身上的人推开,可惜只是徒劳。
商慕宵也想起开,撑着双臂使力想翻开,可惜借力的双腿在关键时刻不给力,刚撑开一半,又脱离的盖了回去。
贺朝颜随着他的动作见缝插针的起身到一半,又被重重的压了回去。
“唔!”她闷哼一声,觉得被压在最下边的手臂好像断掉了,痛的厉害。
“你没事吧!”商慕宵担心的问,眉头跟着蹙紧了,温热的呼吸随着说话的声音,喷了她一脖颈。
贺朝颜没说话,偏了偏头,想远离扰的人心乱的呼吸远一点,可惜两排座椅之间空间有限,不管她怎么躲,都躲不掉。
越是躲不掉,她越是想躲开,动作越来越大。
随着她焦躁的动作,喷洒在她脖颈间的气息也越来越急促。
如影随形,越来越热。
“别动!”头顶陡然响起一声警告。
她察觉到商慕宵身体的异常,陡然僵直了身体,“你……”她话没说完,耳廓红的像是要滴下血来。
商慕宵缓出一口气,埋首在她颈间用力的吸了一口气,把身体的躁动压制下去,表面上恢复了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实际上不过一分多钟而已。
绿灯亮起,停下的车辆再次启动。
过了好一会儿,贺朝颜才在车辆的震动中爬起来,再费力的把商慕宵扶靠到对面的座椅上坐下。
商慕宵看着她,全程没有挪开眼,等她在对面坐下才说,理所当然的问,“为什么不联系我?”
“哈!”贺朝颜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有脸兴师问罪,“我为什么要联系你?”
她说完就后悔了,缓了口气,“算了,我不想给你吵架,没必要。”
这话既是说给商慕宵听的,也是说给自己的听的。
“什么有必要?”商慕宵问完,挑了挑眉,背靠回椅背,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说给我听听?”
“我没什么好说的。”她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也不想跟他呆在一个地方,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吃回头草。
贺朝颜说完,按下前后车厢挡板,直接冲柏子仁说:“柏子仁,停……”车。
车字没出口,她只觉得一个大力把她拉了回去,紧接着唇上一暖。
“唔?”她惊愕的瞪大了眼睛,懵了一秒,张嘴就咬。
却不想给了人攻城略地的机会。
柏子仁听贺朝颜喊了一声,突然没了声响,下意识的往后视镜一瞟,赶紧收回视线,目视前方,又把挡板给升了回去。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一段时间后,车后箱的争执鸣金休兵。
商慕宵抬手摩挲着唇上的牙印,细长有神的黑眸含着笑意,“你是属狗的吗?怎么老是咬人?”
贺朝颜咽着嘴里淡淡的血腥味,把头转向一边,“哼!”
商慕宵没想到她的气性会这么大,软了语调,探头过去看她,“你要我怎么样,才肯跟我说话?”
这世上只有她才能让他低头。
她把头转向另一边,就是不看他。
“你不说话也行,我说给你听。”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心里的疙瘩是什么,“先从哪里开始?”
贺朝颜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变,没有给他任何的反应。
“从贺连翘去找我开始讲起好不好?”商慕宵自问自答,“算了,还是从未婚妻的事情讲起吧!”
听到未婚妻三个字,贺朝颜微微抬眸看了过去。
她的动作幅度不大,快的像是没发生过一样,可是她那个小小的动作还是被商慕宵敏锐的察觉到了。
果然,他猜的没错,她心里的疙瘩是所谓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