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甜甜对霍广白视而不见，径直坐到贺朝颜身边，安慰的揽着她的肩膀，“放心，爷爷不会有事的。”
贺朝颜微微偏头，把头放在了霍甜甜的肩膀上，“甜甜，我走的时候爷爷明明还好好的……”
她想不明白，她不过出门几分钟而已，怎么回去爷爷就脑溢血了。
霍甜甜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保持沉默，眼角余光瞟到走廊尽头扶着墙壁走过来的商慕宵，身体莫名一紧。
贺朝颜立刻察觉到了好友的异样，抬眼瞟了眼霍甜甜，视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到艰难行走的商慕宵。
商慕宵恰好看过来，四目相对，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一闪而过的心虚。
“到底怎么回事？”贺朝颜收回视线，抬起头问霍甜甜。
“朝颜，这个事情跟任何人都没关系。谁也不知道爷爷会突然发病。”霍甜甜说的很客观，眼神却总是忍不住瞟向商慕宵的方向。
若是商慕宵在爷爷赶人的第一时间就离开，说不定爷爷不会气的脑溢血。
但是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本来爷爷就有高血压。
“朝颜！”霍甜甜还在考虑要不要实话实说，商慕宵已经走到了两个人面前，垂眸看着贺朝颜，深邃幽深的黑眸里情绪复杂难明。
霍甜甜捏了捏贺朝颜的肩膀，看了眼商慕宵，起身朝右边走了几步，看到霍广白站在那边，略微顿脚，朝与霍广白的位置相反的方向走去。
“对不起！”商慕宵在贺朝颜身边坐下，很久没有找上他的疼痛又在折磨他的双腿。
今天他靠自己的双腿走了十多年来最长的路。
听到这一声对不起，贺朝颜久久没有说话，虽然霍甜甜的欲言又止让她猜到爷爷突然晕倒，跟商慕宵可能脱不开干系。
但是当道歉的话真的从商慕宵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她才知道猜测成真有多让人难以接受。
“为什么？”
她不明白，商慕宵为什么要那么做。
“你明明知道爷爷做过手术，有高血压，不能生气……”
“对不起！”商慕宵垂眸，除了这三个字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这辈子他从来没有这么词穷过。
他去她家只是想把她接回商家去，没想过会有现在这样的结果。
“为什么？”贺朝颜的声音陡然提高，声音嘶哑破音，“我问你为什么？”
“嫂子！”柏子仁看不过去，想帮忙解释。
“我问你了吗？”贺朝颜在气头上，杏眼圆睁瞪着出声打圆场的人，实行无差别轰炸。
商慕宵见状，不赞同的朝柏子仁摇了摇头，眉头不自觉的蹙紧了，双腿疼的有点厉害。
可是这个疼痛和心上的疼痛比起来简直太小儿科。
“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商慕宵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他解释再多也于事无补，只希望他的低头认错，能让贺朝颜稍微消气。
“算了！”贺朝颜霍的站起来，“你先回去吧！”
她现在不想见到他，她只希望爷爷能平安下手术台。
商慕宵没有动，他很清楚他现在不能走，他这个时候若是离开，这件事情怕是真的就说不清楚了。
贺朝颜见他不动，走到霍甜甜身边站了会儿。
空调冷风对着她吹，总算让她冷静了些。
贺朝颜见霍远志和霍广白站在不远处，想了想走了过去。
“霍叔叔，霍大哥！”她说着话回头看了眼还亮着灯的手术室，回身感激的看着叔侄俩，“今天谢谢你们。若是没有这两个人及时伸出援手，可能爷爷他……”
“不用谢！”霍远志抬手阻止她说下去，“举手之劳而已。”
实在无以为报，她退后两步朝两个人又鞠了一躬。
“朝颜！”这时守在手术室门口的霍甜甜欣喜的喊了她一声。
贺朝颜循声看过去，手术室的灯已经灭了，她顾不得感激两个人，抬步便朝手术室跑了过去。
她跑到灭灯的手术室门口，正好医生从里边出来。
“医生，我爷爷怎么样了？”贺朝颜拦着医生问。
“手术很成功！”医生摘下口罩，“病人已经走绿色通道去ICU了，不出意外的话24小时内就能醒过来。”
“谢谢！”她抓住医生的手，一叠声的道谢，高兴的溢于言表。
作为医生她不止一次接受过病人家属的感谢，今天是第一次她一病人家属的身份感谢医生。
那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全新的感同身受，下次再有家属感谢她，她会用一种更温和的态度去对待。
众人听说贺爷爷被送去了icu都往楼上去，很快手术室门口狭长的走廊里，便只剩下了还坐在椅子上的商慕宵和推着轮椅找来的柏子仁。
商慕宵垂眸看着停在面前的轮椅轮胎，“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柏子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谁也不知道贺爷爷会突然发病，严格来说这件事情怪不到商慕宵的头上。
“走吧！”柏子仁只能劝，“嫂子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给她点时间，等她冷静下来，你再好好跟她谈谈。”
“我……”他欲言又止，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怕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柏子仁怎么会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看你今天走了很多路，你的腿还好吧！”
“有点……”商慕宵把‘痛’字咽回去，“……难受。”
柏子仁闻言脸色一变，蹲下身卷起他的裤管看到两只肿大的萝卜腿，吓了一跳，不由分说的把人提溜起来按坐在轮椅上推了就走。
美特斯高等私立医院没有可以相信的人，柏子仁连夜把商慕宵带去了自家医院做了检查。
“什么情况？”商慕宵看着蹙紧眉头的柏子仁。
柏子仁看着检查报告，不敢轻易给出结论。
贺朝颜签了保密协议，接手治疗商慕宵双腿之后，他一直是从旁辅助，贺朝颜才是主治医生。
作为辅助，他只能从检查结果看出，情况不是很乐观。
“可能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柏子仁说，“美特斯高等私立医院那边有最先进的设备，我给你办个转院，明天转过去再检查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