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朝颜连忙按下接听键,“喂,甜甜!”
“贺朝颜,你到哪里去了?”隔着电波,她都能听出霍甜甜的气急败坏,“爷爷呢?为什么你们没在医院?我打你电话,你也不接?”
“我……”她迟疑了一下,“我在知园!”
霍甜甜快气死了,没听清她说的话,“你说什么?”
她咽了口唾沫,有点紧张:“我说我在知园!”
“什么……”霍甜甜的声音陡然提高,有点破音,“你在知园?你去知园干什么?商慕宵又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并不是商慕宵不好,实在是她太清楚贺朝颜在感情上有多单纯,这几天她的挣扎她都看在眼里,她怕她会受到伤害。
“没有!”回知园这件事,真的怪不到商慕宵的头上,“跟他没关系,是我自己愿意回来的。”
她总不能说是爷爷非要回知园。
爷爷并不知道她和商慕宵关系后边的复杂隐情,只以为她和商慕宵已经结了婚,是夫妻关系,那么他住到孙女家里来并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贺朝颜苦笑一笑,这么算起来,她对爷爷的隐瞒行径和商慕宵当初对她的隐瞒也是如出一辙的。
这么想来,对于商慕宵的行为,她好像也没什么需要较真的地方。
但好像又不是这么一回事,她对爷爷的隐瞒可以被原谅,因为是为了爷爷的身体着想,但是商慕宵的对她的隐瞒,就不可饶恕。
人还真是一种容易双标的动物。
但是她若能站在商慕宵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商慕宵对她的隐瞒也并不是不可饶恕的。
说到底不过是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罢了!
电话那端霍甜甜久久没听见她说话,急道:“到底怎么回事?”
“真的没什么!”贺朝颜怎么会不明白好友的心思,语调一缓,“明天我去找你,我们见面细谈。时候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霍甜甜见她不想说,没再纠缠,不甘心的道了声晚安,才不情不愿的挂断了电话。
“怎么样?”坐在她对面的霍广白见她放下电话,挑眉问,“朝颜,去哪里了?”
“回知园了。”霍甜甜没好气的说完,站起身,“这下你可以放心了,我先回房了,霍先生您请自便!”
霍广白跟着站起来,想要再说点什么,霍甜甜摆摆手,示意她别跟着他。
他只好停下脚步。
霍广白目送着霍甜甜纤细挺直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再也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退了一步坐回原位。
“老大!”他刚刚坐下,刀子就凑了上来,满脸掩饰不住的开心,“你让我们找的东西有找到了。”
“做的好!给你发奖金。”霍广白说完,续道:“找个合适的机会送给贺小姐!”
“是!”刀子说完,看着霍广白欲言又止在他侧面的空位坐下,“老大,还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
“说!”
刀子觑着霍广白的神色,“董事长定了明天的机票,要直飞海城。”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办事不得力,让董事长不满意,所以他才会亲自过来跑一趟。
霍广白倒是没有刀子那些担心,只淡淡的吩咐刀子确定董事长到海城的时间,准备去机场接人,就没别的吩咐了。
……
又是一夜辗转反侧,临近天明贺朝颜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没多久闹钟便响了起来。
贺朝颜拿过响个不停的闹钟关掉,便再也睡不着了。
她是故意把闹钟时间调这么早,为了提前出门,避免与商慕宵见面,影响她的判断。
昨晚辗转反侧半夜,她已经发现自己的态度动摇有了倒戈的迹象,若是继续和商慕宵见面,她怕自己会不受控制的完全倒戈,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原谅了商慕宵。
因为商慕宵就是有这样的魅力,能让她轻易的失去思考能力,心甘情愿的沉沦。
贺氏医疗大厦那边,她已经聘请了商锦行的律师团队帮她打官司,法院那边劝双方先调解,贺明远的代表直接拒绝了调解,开庭日期定在下周三。
如果她找不到新的证据,只能让爷爷出庭作证,只是贺明远手里肯定有关于爷爷病情的诊断报告,爷爷的话能不能作为证据还有待商榷。
贺朝颜想到这里,眉头又不自觉的蹙紧了。
她对着镜子照了照,只觉得憋屈,烦躁的把口罩取下来深吸一口气,又把口罩戴了回去,开门下楼。
“夫人!”她刚刚下到楼下大厅往外走,管家就跑了过来,“有你的快递!”
她停下脚步接过管家递过来的同城快递箱,说是快递,但是她找遍了盒子也没见到快递单。
“这个东西是在哪里发现的?”她把箱子碰到一边的桌子上放下,从柜子里翻出剪刀。
“门卫交班的时候在大门口发现的。”管家察言观色,从旁边拿过来一把剪刀递过去,“初步判定里面是纸质文件,没有危险!”
在把送过来之前,他已经用装置检查过盒子里的内容物,确认无害。
贺朝颜接过剪刀,打开盒子,里边是一个牛皮纸袋,泛黄深邃的颜色,布满了岁月的痕迹,看上去很有年代感。
疑惑的视线落在牛皮纸袋上停顿了半秒,贺朝颜才伸手把纸袋拿起来。
下一刻纸袋却被管家不由分说的拿过去了,“夫人,我来帮你开。”
贺朝颜觉得管家有点小心过头,刚要说点什么,便见富有年代感的牛皮纸袋破了底,“小心……”
焦急的话音刚刚落地,泛黄的纸张已经从漏底的纸袋里掉了出来,撒了一地。
“对不起!”管家看着落地的纸张,知道帮了倒忙,连忙蹲下去捡。
“没事!”贺朝颜说完,跟着蹲下去捡。
泛黄的纸张是手写的信签纸,没有页码,经过两个人的手捡起来,彻底乱成了一团,前言不对马嘴的摞成一叠。
看上去不多,却要一张一张的根据内容比对,才能确定哪一页在前,哪一页在后。
“夫人,我来整理吧!”管家有点不好意思的拿出老花镜戴上,拿起一张信签纸伸长了手臂和脖子,辨认的十分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