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的心意来的浩浩荡荡,在她不明白的时候,她就已经悄然动了心。
想明白一切,贺朝颜有点措手不及,她没恋爱经验,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尽管有点慌,有点乱,她还是清楚的知道。
她不能喜欢商慕宵。
书房里,商锦行把整理好的文件放到书桌上,“商总,这些都是需要你签字的文件。”
商慕宵心情不好,拿起笔,三下五除二就把文件给签了一抬头,看见商锦行手里还拿着一份,“那份是什么?”
“这个……”商锦行一改之前的雷厉风行,觑着商慕宵明显不悦的神色,吞吞吐吐道:“不是公司的文件。”
昨晚给贺朝颜做合同的时候,他不小心多打了一份,刚才又不小心和签字的文件放一起带了上来,整理的时候他才发现。
他是商氏的律师,帮贺朝颜做合同这种行为,严格意义上来说属于私活。
商慕宵难得在他的王牌律师身上看到冷静之外的神色,本来只是随口一问,现下却突然对律师手里的文件感了兴趣,“不是公司的文件?”
商锦行低下头,完全不敢看商慕宵,本着死就死的心态,把文件递了出去,“这个是昨天夫人请我做的合同。”
“贺朝颜叫你做的合同?”商慕宵墨澈黑眸里闪过一丝疑惑,“什么合同?”
“贺氏医疗股权转让合同。”
商锦行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商慕宵就抬手把合同拿了过去,眉头蹙的更紧,“你说她是什么时候让你做的合同。”
“昨天。”商锦行悬着一颗心,不知道老板要如何惩罚他接私活的行为,“我晚上做好交给夫人的。”
“今天她什么时候出的门?”不知道为何,商慕宵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商锦行没有关注过,迟疑着不敢回答。
“马上去查。”
商锦行应声离开,商慕宵低头看着手里的股权转让合同,眉头越蹙越紧。
昨天贺朝颜让商锦行做了贺氏医疗的股权转让合同,今天贺明远就突然撤销了对他的控诉,难道贺朝颜今天急着出门不是为了去见霍广白。
如果不是见霍广白,霍广白怎么会送她回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紧闭的书房门被人敲响。
他还没应声,柏子仁就推开门进来了。
“商总,原来你在呀!”柏子仁看到人就觉得氛围不对,无缝转换了一个恭敬的称呼。
“你来干什么?”商慕宵眸色闪动。
柏子仁尴尬的笑笑,他是先在楼下碰到情绪不高的贺朝颜受人之托,才会上来找商慕宵的,“嫂夫人跟我说你今天的按摩还没做,所以我……”
“她怎么自己不来?”
“这……”柏子仁没办法回答,小心的凑过去,随口帮贺朝颜编了个借口,“嫂子下个月要参加美特斯高等私立医院的进修考试,在备考,很忙。”
“你知道的倒挺多?”他都不知道贺朝颜在备考。
柏子仁听出来他话里的酸味,背脊一紧,心有戚戚的陪着小心,“我这不是刚才在楼下看到嫂子在看书,顺口问的吗!”
商慕宵瞟他一眼,看他不像是在说谎,示意他过去按摩。
柏子仁走过去,这才发现商慕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辅助器械取下来了。
看来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商慕宵在贺朝颜的影响下,发生了不小的改变。
柏子仁给商慕宵按摩完,刚刚把他扶到办公桌后边坐定,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商慕宵应了一声,门板推开,商锦行就恭恭敬敬的走了进来,“商总,夫人今天的行踪查清楚了!”
他抬手示意商锦行继续,用眼神示意柏子仁混蛋。
“夫人早上出门直接打车去了燕樽大酒店,在那里和贺明远签了贺氏医疗的股权转让合同。”
听到这里,商慕宵的沉郁的心情,瞬间阴转多云。
虽然早已有猜测,但是当真相如此明明白白摆在他面前的时候,说不高兴肯定是假的,但是他又的确高兴不起来。
真是个傻丫头!
贺氏医疗对她有多重要,他再清楚不过,然而她却为了他甘愿将手里的股份拱手相让。
这种被人保护着的感觉,真的是……
商慕宵的心情有点一言难尽,他已经习惯了张开双臂保护羽翼下的所有人,他从来都是用保护者的姿态保护着所有人。
现在偏偏有个傻子在拼尽所有在保护他。
他明明告诉过她,他的身份没人能动的了他,他一直以为她是聪明人,为什么她还是要干出这种蠢事。
商慕宵理解不了,一抬头就看到像蜗牛一样慢慢往门外挪的柏子仁,“柏子仁,你说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突然被点名,柏子仁后脖颈一紧,回头陪着笑,“我大胆猜测一下,嫂夫人这么做很可能都是为了你。”
“你觉得我需要她干这种蠢事?”商慕宵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柏子仁看商慕宵一副完全不开窍的样子,不敢做评价,找了个借口跑了。
他承认以商慕宵的身份地位,不用贺朝颜干那样的蠢事,但是偏偏贺朝颜就是那么自不量力的干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贺朝颜心里也有商慕宵。
她只是在对商慕宵好而已,以商慕宵最不屑的方式。
旁观者清啊,不知道商慕宵什么时候才能看得清。
柏子仁离开没多久,商慕宵的电话就响了,通知他明天去参加慈善拍卖会。
翌日清晨,贺朝颜刚刚起来,打了个哈欠,门口就传来敲门声。
“包子,稀饭!”贺朝颜以为是管家来统计早餐吃什么,随口应了声。
昨晚商锦行连夜就走了,她都没来得及请人吃饭。听说知园的佣人这次年假要放到这个月底,这就意味着她还得吃大半个月的外卖。
再好吃的东西,天天吃也是会腻的。
“叩叩叩!”敲门的人没有回应她,又敲了敲,才说,“是我!”
低沉磁性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一下叩在了她的心上。
贺朝颜心悸了一下,走到门边,隔着门板,冷声问:“有什么事吗?商先生?”
在想好怎么管住自己的心之前,她还没有做好面对他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