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敏月牵着她紧走几步,站到男人面前,笑着给她介绍:“朝颜,他是我家先生秦功。”
“你好。”贺朝颜礼貌的问了好,虽然今天来的不是时候,但是来之前她还是做过功课的,知道秦功是秦友年的独生子,“秦先生。”
“老公,她就是知园的女主人,贺朝颜。”陆敏月朝她介绍完老公,又把她介绍了出去。
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知园的女主人’几个字明显高了好几个度。
院子里有片刻的安静,贺朝颜就算背对着院子里的众人,也不难猜出那些人脸上是何等惊讶和艳羡的神情。
知园虽然独立于海城的富豪圈,却是上京商氏的代表,他们做梦都想跟商氏搭上线。
知园的女主人来贺寿,就是给秦家最好的礼物。
而知园的女主人是陆敏月带进来的,陆敏月就算是空手来的,她就是最好的礼物。
这时秦友年闻讯赶来,一改之前对儿媳妇的冷淡,热情无比的把贺朝颜一行迎了进去,刚刚还在嘲笑陆敏月和贺朝颜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
羡慕贺朝颜这个有幸嫁入知园的女人,羡慕秦家跟知园搭上了线。
秦友年太热情,贺朝颜有点招架不住,客气了两句,说了两句祝贺的漂亮话,秦友年便把她请到了僻静的角落。
“朝颜,真没想到你就是知园的人。”秦友年一直以为嫁进知园的是贺家的大女儿贺连翘。
她尴尬的笑笑,“一言难尽,秦伯伯,那天在贺氏医疗见到你,你似乎是有话要跟我说。”
秦友年警惕的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刚准备说点什么,门外就响起了洪亮的又自来熟的声音。
“秦大哥,对不起,我来晚了!”
贺明远人未到声先至。
秦友年深深的看了贺朝颜一眼,递过去一个名片,起身朝门口迎了过去。
就秦友年给她名片这个当口,贺明远已经领着罗玉秀和贺雅雅进来了。
贺朝颜捏紧了名片,看着出现在眼前的贺明远和罗玉秀,她无法解释自己的心情究竟有多复杂。
曾经被她称作父亲的人,给过她单纯美好的童年,曾经也把她捧在手掌心视为明珠的人,却是害的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一想到贺明远做过的事,她觉得呼吸着的空气都是灼热的,仿佛随时都会轰然燃烧。
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贺明远的脸会如此的面目可憎。
“贺朝颜!”贺雅雅一见到她就大声叫嚷起来,“你个贱人……”
罗玉秀反应很快,没等贺雅雅把话骂完,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
贺雅雅说不出话,双目赤红瞪的像铜铃,恨不得把贺朝颜扒皮抽骨。
如果不是贺朝颜告诉陆一鸣她怀孕的事,陆一鸣也不会退婚,她现在已经成了整个海城的笑柄,不管她走到哪里,都能听见别人在嘲笑她。
贺朝颜不知道秦友年是敌还是友,见罗玉秀捂住贺雅雅的嘴,不想他好好地寿宴因为她的原因,被破坏,有礼的说道:“秦伯伯,你忙,我家里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秦友年听她这么说,招来陆敏月,“敏月,你帮我送送商夫人。”
她朝走过来领路的陆敏月点了下头,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贺明远,这才回头先走了出去。
这段小插曲就像没有发生一样,秦友年继续和贺明远寒暄,把人请到一边坐下,就去忙别的事情了。
罗玉秀终于修理好了贺雅雅,领着贺雅雅过来在贺明远身边坐下。
“贺朝颜怎么在这里?”
贺明远也不清楚,不过秦友年这些年来和他一直是面和心不和,秦友年是贺惠珍父女最信任的人,贺惠珍父亲还有意招他为婿,只是后来因为贺惠珍未婚先孕,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贺雅雅不知道父母怎么会这么忌惮贺朝颜,在旁边听了一耳朵,就又坐不住,借口上洗手间离开了罗玉秀的视线范围。
贺朝颜有意套陆敏月的话,跟她出去后,闲庭信步的走的很慢,“敏月姐,陆大哥和贺雅雅他们怎么样了?”
她这么问倒不是对陆一鸣和贺雅雅的关系感兴趣,她只是想导出陆一鸣订婚那天发生的事情。
她想知道陆敏月是不是也参与其中。
“哎!”陆敏月叹息一声,很是惋惜,“还能怎样,平日看着贺雅雅觉得她挺单纯的,觉得她没什么心眼,谁知道她竟然会做出那样的事。”
“一鸣这几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我爸妈都快要愁死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贺朝颜跟着惋惜一声,“的确挺可惜的。不过那天在他们的订婚宴上,贺雅雅说的话,我倒现在都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陆敏月停下脚步,“我也不清楚,那天你衣服湿了去我房间换来着,是不是贺雅雅误会了。”
“我不知道。”她跟着停下脚步,仔细分辨着陆敏月的神情,想从她的脸上看出说谎的迹象来,可惜她什么都没发现,“衣服湿了不多,我用吹风机吹了下,就下楼了。”
陆敏月摇了摇头,凑过来,压低声音神秘道:“我觉得贺雅雅这里不正常。”
她得到想要的答案,知道陆敏月没有参与其中心下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扭头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大门,展颜一笑:“明月姐,就送到这里吧!”
陆敏月坚持把她送到门外才返回去。
两个人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最后几句谈话都落进了贺雅雅的耳朵里。
等到两个人离开,贺雅雅才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脸色青白,双目赤红,盯着贺朝颜的背影咧着嘴笑了笑,扭曲的像是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这里不正常?
她推了自己头一把,笑着走向停在院子里的车……
贺朝颜出了秦家大门,便快步朝停在路边的车走去,就在她快要走到车旁边是,后边突然响起几声急促的喇叭声,像是某种的无声的宣判。
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车子悍然发动急踩油门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里,像是就在耳朵边上响起。
寒意从脚底板直冲脑门,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