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慕宵冷眸扫了多嘴的人一眼,没说话,柏子仁自动消了音,叹息一声,话锋一转,“既然不是你惹的,那肯定是因为那个杨婶的死。”
“杨婶死了?”
“你不知道?”柏子仁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你不是从收治杨婶的医院回来的吗?”
“我为什么要知道?”他的确不知道,他让司机送贺朝颜去医院之后,因为腿疾发作,他就直接回来了。
柏子仁被他问的一愣,呐呐的说:“我看你平时不是挺关心贺小姐的吗?还派人调查她母亲的事。”
“我那是调查她的身份,顺便查的。”
“好吧!你高兴就好。”柏子仁表面上被他说服了,心里却完全相反,调查贺朝颜身份的事情早就已经做完了,调查她母亲的事情明明是后边追加的。
“你不信?”商慕宵听出柏子仁在敷衍他。
“我信,我信。”柏子仁陪着笑,“不过那个杨婶死了,与她母亲有关的线索就彻底断了,我要是她,我也得哭。可怜啊!”
“的确。”商慕宵把柏子仁最后一句话听进去了,想到她哭的梨花带泪的样子,的确是我见犹怜,不过,“你说她这个时候给霍广白打电话干什么?”
柏子仁摇头,不明白怎么突然又扯到老对手身上去了,“贺小姐给霍广白打电话了吗?”
商慕宵没回答,转身往楼上走,脑子里全是贺朝颜半夜给霍广白打电话的事情。
贺朝颜回房间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头痛欲裂。
她做了一晚上的噩梦,一会儿是妈妈在喊她,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一会儿又看到爷爷一个人打着赤脚在冰天雪地里走,不管她怎么喊都不应。
贺朝颜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发现鼻子堵的厉害,又想到昨晚的失态,很想挖个洞钻进去。
她昨晚竟然在商慕宵面前哭了。
不就是挂了霍广白的电话吗?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向来要强的她怎么会在他的面前哭出来。
“叩叩叩!”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她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喉咙眼里像是塞了一团沙子,吐不出又咽不下,难受的紧。
她知道自己这是感冒了,撑着站起来,打开门。
“夫人!”管家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微微一愣,才恭敬的说:“霍小姐来了。”
“好。”她吃力的说,声音嘶哑难听,“我等下……”她说到这里,抬手揉了揉喉咙,才继续说,“就下去。”
管家看她一脸难受,想了下说道:“夫人,您的脸色很难看。要不要找柏医生先给您看看。”
她摇摇头,勉强扯出个笑来,虚弱又憔悴,“不用了。”
贺朝颜收拾一番下楼,霍甜甜见她没戴口罩,脸色又不好,拿手捂了下口鼻:“你怎么了?”
她秒懂霍甜甜的意思,哑声说道:“没事。感冒了,鼻子不通。你怎么来这么早?”
霍甜甜看了眼候在一边的管家。
她清了清喉咙,“管家,帮我倒杯蜂蜜水。”
“昨天我回去想了一晚上。”管家一离开,霍甜甜立刻凑了过来,“既然这边线索断了,你又和贺家决裂了,你不如先跟我回上京去,反正美特斯高等私立医院那边招新考试,下个月就开始了。等那边的事情搞定了,我再陪你回来。”
“你让我想想吧!”她不想拂了朋友的好意。
美特斯那边的招新考试对她很重要,母亲的下落对她同样重要。
哪边她都不能舍弃。
贺朝颜话音刚落,就见柏子仁抱着两个文件夹走了过来。
“嫂夫人,这是商先生让我转交给你的。”柏子仁把文件放在她面前,才抬手朝霍甜甜打了个招呼,坐下来。
有外人在场,刚才的话题不能继续,霍甜甜应了柏子仁的招呼,心里烦他没眼色,又不好表现出来,看女主脸色实在是不好看,便说道:“柏医生,朝颜好像感冒了,你那里有感冒药吗?”
“有。”柏子仁应了声,看了眼贺朝颜发现她脸色果然很差,立刻站起来,“我这就去拿药箱。”
“还有这个。”柏子仁走了两步又回来,抬手压着文件刻意提醒道:“嫂夫人,这个你一定要看。”
“什么东西?”霍甜甜手比嘴快,话音落下时已经翻开了文件。
贺朝颜见状,连忙抬手抽回来,紧张道:“别乱看。”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是商慕宵的病例。
“你干什么!”霍甜甜被她紧张的样子吓了一跳,拍了拍胸脯压惊。
“看到什么了?”霍甜甜的动作实在是太快,她不确定她有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能看到什么?你的照片。”
“我的照片?”贺朝颜疑惑的翻开,果然看到她的照片,“个人简历。”
她往下翻了翻,发现里边是她的资料,事无巨细。
很显然商慕宵在调查她。
只是把这个给她看是什么意思?
威胁她吗?
还是炫耀他有多无所不能。
柏子仁提着药箱过来,瞟了眼贺朝颜翻看的文件顿时只觉得头大无比,怎么把调查报告一块拿来了,千万别造成什么误会才好。
他想到这里,赶紧把文件抢过来,陪着小心把另一本递到贺朝颜手中,“嫂夫人,这一本才是给你的。”
贺朝颜沉了口气,把手中文件翻开,视线立刻就被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份跟李红案有关的调查报告。
她一目十行看到最后的调查结论,果然如她想的那样,根本就没有李红那个人,甚至连所谓的医疗事故都是杜撰的。
但是她的母亲真的就因此消失了。
如果不是她收到那个神秘人的消息,她可能到现在都以为她的母亲还在某处监狱服刑。
“甜甜,你看,李红案果然是假的。”她迫不及待的要跟好友分享这个消息,又问柏子仁,“柏医生,还有别的资料吗?”
这份调查报告只是说明了李红案是杜撰的,并没有实际的证据可以证明,就算她在监狱里找到了母亲,也不能为她洗脱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