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慕宵的视线落在她额顶细碎的汗珠上,语带笑意,“怎么搞得像丧家之犬一样。”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她烦躁的把围巾扯下来,擦了擦额头,感觉有点热,扭头把额头贴在了窗户玻璃上,瞬间感觉好了些。
呵!
丧家之犬。
还真是贴切!
……
道路尽头,贺明远停下脚步,面色阴沉的带着人转身往回走。
他刚进门,罗玉秀就急急的迎了上去,满脸担忧:“老公,不好了,有人调阅了十年前李红案的卷宗。”
“什么?”贺明远惊的站定了脚步,“谁干的?”
罗玉秀看着丈夫瞬间阴沉的脸色,吓的欲言又止。
“说。”贺明远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目前还不清楚,是私家侦探干的。”罗玉秀小心的试探道:“你说会不会是贺家那个老不死的回来了?”我怀疑是贺朝颜找人干的。”
贺明远没接茬,眉头皱的死紧,抬步往屋里走。
“不可能,不可能,他老年痴呆已经失踪五年了。”罗玉秀跟上贺明远的脚步,自问自答,“那个地方, 那么冷,肯定冻……”
贺明远蓦然停下脚步,扭头看着自问自答的女人,眼底一片冰寒,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罗玉秀惊觉说错话,硬生生把喉咙眼的话吞回去,自作聪明道:“你怀疑是贺朝颜干的?”
贺明远表面看着憨厚老实,其实是个心思缜密的人,罗玉秀说起李红卷宗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贺朝颜。
“她不仅装晕,还绑架了雅雅,一看就是有预谋的,她肯定是知道了什么?”罗玉秀努力的用自己发现的蛛丝马迹说服贺明远,“她今天会回来,肯定是回来求证的。”
猜测就这么被罗玉秀空口白牙说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很有可能。”贺明远附和,难得这个女人说到点子上。
这件事情,他宁可信其有,也不会信其无,他在贺家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绝对不能前功尽弃,“贺朝颜现在是知园的人,暂时别再动她。”
同一时间,在绕城高速上急速行驶的迈巴赫上,贺朝颜烦躁了换了个位置,把大衣扣子解开,潇洒的敞开,露出里边洁白的毛衣。
“空调温度是不是太高了?”她看了眼旁边的商慕宵,像是在征求谁的意见,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商慕宵闻言,瞟了眼空调显示器,扣手在显示屏上敲了下,示意她看。
贺朝颜看了眼关闭状态的空调,尴尬的笑了笑,换了个地方贴脸,拿着围巾当扇子,她怎么忘了,她已经把车载空调关了。
商慕宵看着面色潮红的人,沉默不语,他觉得眼前人热的有点不正常,“你是不是又乱吃什么东西了?”
“啊?”她被问了楞了下,直勾勾的看着问话的人,艰难的思考着答案。那杯花果茶不算吧!
她已经吃过解毒药了。
“应该没有吧!”她有点不确定,脑子像是突然多了根弦,嗡嗡的响。
她烦躁的锤了锤头,刚才商慕宵跟她说话了吗?
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她察觉到自己有点对劲,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哪里不对劲。
眼前的世界突然变的光怪陆离起来,她心里那扇关着小怪兽的门突然打开,那些被她苦苦压抑的情绪,陡然爆发。
那一瞬间,贺朝颜觉得自己是无所不能的神。
商慕宵看着突然凑过来的脸,下意识的往后让了下,没让开,被按着结结实实的亲了一口。
额头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口红印。
“嘿嘿!”贺朝颜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亲完商慕宵,捧着人脸傻笑一声,“帅哥!”
商慕宵看着直勾勾盯着他看的人,呼吸微窒。
近在咫尺的人,额发微润,白皙的脸颊染着红潮,清亮的眸子漾着潋滟水光,迷蒙一片,天真又无邪。
无意的撩拨着他神经。
他闭了闭眼,长臂一伸,把伸手脱衣服的人按住。
商慕宵几乎可以确定眼前人中招了,她在清醒状态下,绝对不可能这么看着他。
“商慕宵,你按着我干什么?”贺朝颜纳闷,她只是觉得热,想脱衣服而已,现在商慕宵按着她,她瞬间感觉更热了。
商慕宵听着她清亮的嗓音,有点怀疑的自己的判断,正在迟疑,贺朝颜已经从他手里脱逃出来,扑过去开门了。
“开门,我要下去。”贺朝颜趴在商慕宵腿上,拉着门把手。
疯狂要求,像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撒泼幼童。
商慕宵看着横在他身上人,手臂一抬一掌切在贺朝颜后劲,撒泼打滚的人立刻停止了动作。
他嫌弃的把人拎起来,扔到了旁边空位上,松了一口气……
调皮的阳光从窗帘缝隙里翻进来,顽皮的爬上了美人卷翘的眉眼。
睫毛颤动,贺朝颜无意识的抬了抬手,想要挡住扰人清梦的光线,惊异的发现,双手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怎么都动不了。
“怎么了?”沙哑低沉的声音突兀的在头顶响起,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额头。
她猛的睁开眼,只看到一个线条冷硬的下颚,视线上移,看到一张右眼青淤的放大俊颜。
“怎么是你?”她警惕道,下意识抬手想把人推开,放大的俊脸反而靠她更近,“你干了什么?”
商慕宵垂眸,皱了皱眉,确认眼前人眼神清明,“贺小姐,这该问你吧?”
问我?
她低头,就看死死缠绕着某人领带的双手,记忆回笼,她记得她从贺家逃出来之后,上了商慕宵的车,然后她觉得有点热……
然后呢?
她是怎么把双手绑到他领带上的?
贺朝颜费劲的把领带从商慕宵的脖子上取下来,翻身站到床边,确认自己除了衣服乱点,没什么不适,这才打量了一眼身处的环境。
“这不是你的房间吗?”贺朝颜惊的汗毛倒竖。
商慕宵揉着脖子,抬头看她一眼,“是的。”
“我我……”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极力维持面上的冷静。
“贺小姐,你不记得了?”商慕宵知道她要问什么,“昨晚你发疯了。”
贺朝颜怀疑的看着面带指责的人,掂量着可信性,“不可能。”虽然不记得了,但她对自己的人品还是有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