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伦庄园,贺家所在,贺朝颜站在精美的雕花大门前,深吸一口气,抬步往里走。
十年了,今天还是她第一次再踏进贺家的门。
十年前母亲突然跟人跑路,直接把爷爷气的中风瘫痪,她就被爸爸赶出了贺家,直到半年前她突然收到匿名信息,才知道一切另有隐情。
“站住!”尖细的厉喝,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抬眸看了眼叉腰厉喝的漂亮女人,装作没听见,径直往里走。
“贺朝颜,几点了,你还知道回来。”贺雅雅挡住她的去路。
她斜倪一眼拦路人,眸色沉沉:“好狗不挡路。”
“贺朝颜。”贺雅雅横眉冷竖,咬牙切齿,“你敢说我是狗。”
“我没说啊!”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贺雅雅,“是你自己说的。二姐。”
“你……”贺雅雅气结,几年不见,贺朝颜越发的伶牙俐齿了,“贺朝颜,若不是我把嫁入知园的好亲事让给你,你一辈子都休想踏进贺家的门。”
“所以……”她挑眉,眼尾带笑,一双剪水美眸,顾盼流兮,“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感谢你?”
“不然呢?”贺雅雅恬不知耻的趾高气扬。
贺朝颜勾唇,“既然如此,我就不夺人所好了,你自己嫁吧!”
“你……”贺雅雅知道自己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如果贺朝颜明天不嫁进知园,嫁进知园的就只能是她,她才不要给个半截子已经入土的糟老头子冲喜。
“朝颜回来啦!”这时贺明远罗玉秀从外面走了进来,笑容满面,“你看你们姐妹,感情真好,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
罗玉秀,也就是贺朝颜的继母,曾经是海城名噪一时的交际名媛,在她母亲失踪后便一直跟在父亲身边,几个月的时间就成功上位成了贺家主母,这些年更是凭着她八面玲珑的手段在海城阔太圈里混的风生水起。
“是啊!”贺朝颜假装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转身看着走过来的贺明远,“爸,我回来了。”不管她说什么样的话,她替嫁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她想要查出母亲的下落,还得虚与委蛇,静待蛰伏。
贺明远看了她一眼,便迫不及待避开了她的目光,“朝颜,你好好休息,明天当新娘子才能有好状态。”
“好。”她乖巧了笑了下,敛目,眼底一片冰寒,“那我先回房间了。”
天还没亮,贺朝颜就被叫起来“盛装”打扮了一通。
坐在梳妆台前,捏着婚纱的劣质面料,她不屑的撇撇嘴,罗玉秀是觉得她从乡下回来不久没见过世面,不过敷衍的也太明显了一点。
“吉时到!迎新娘……”
贺朝颜走出门,天光微熹,中庭只停了一辆婚车,一个颤巍巍的老头穿着燕尾服立在车门口,看到盛装的她便拉开了车门。
两小时后,婚车直接开进知园,跟在婚车后边的几辆送亲车却被拦截了下来。
“夫人,请跟我来。”管家拉开车门,请她下车,“主人身体抱恙,吩咐婚礼一切从简。”
她略微点头,跟着管家往喜堂的方向走,这是意料中的事。
“咳咳咳!”
还未进门,她便听到一声急过一声的咳嗽。
大红喜蜡摇曳,她走进去,才看清楚那人的模样,花白的头发,蜡黄的脸,嘴唇苍白无血色,左胸别着‘新郎’的胸花。
虽然知道要嫁的人是个老头,真看到的时候,她还是被磕应了一下。
行完礼,贺朝颜便被请出了喜堂。
“主人。”管家关上门,转身走到老人身边,“您看……”
老人抬手在脸上捏了捏,就把人皮面具揭了下来,露出一张冷峻的脸来。
“我们去会会那个女人。”男人说完,把人皮面具扔给管家,站起身率先朝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