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白做了个梦。
她梦见了小时候遇到那只白狐狸。
他的毛是不夹杂碎的毛,是纯粹的白。
比她漂亮多了。
她有时看着,会厌恶自己的条纹。
第一次见到他时,她以为是自己的同类。
后来才知道,他们是不同的。
他们在丛林间追逐打闹,好不快活。
“快吃饭啦。”
身后有个声音叫住他们。
“是,娘亲。”白狐狸从嘴里发出嫩嫩的童声,“走吧,吃饭去咯。”
她跟着白狐狸来到了一个茅屋前,有个女人从里边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什么东西,放到了桌上。
“你们又去哪儿玩了?”
她看不清女人的模样,只能看见她那一头耀眼的红发。
白狐狸扑进了女人的怀里,“娘亲,我们方才在那里找到了野果子。”
“你也来吧。”女人朝她伸出手。
她犹豫着,迈进了一步,看清了女人的嘴唇。
嘴角那儿有颗痣。
心中一喜,展开四肢朝她奔去,落入了女人的怀里。
“好了,饿了吧,快吃饭。”
女人抱着他们哄了会,又将他们抱上了凳子。
另一边,宋景辉正给她把着脉,眉头紧皱。
他方才偷偷算了一卦,发现她根本不是夏孤兰。
而且她与顾闻昭八字相克。
“吃饭……”阿白无意识的呢喃了一句。
宋景辉一愣,凑过去听,“你说什么?”
“吃饭。”
这次清楚又响亮。
“吃饭?”宋景辉感到莫名。
难不成是脑子进水了?
顾闻昭挤开他坐到了床边,抿着薄唇,看着她,表情有些不自然。
自己听到李韶琬掉进水里,慌忙赶了过去,却没听见还有她。
他忍不住伸手抚上她的小脸,刚碰上就见她微微睁开了眼,吓的他迅速收回了手。
宋景辉的眼眸却紧盯着他的手。
“我没死?”
阿白用手肘撑起身子,顾闻昭扶住她靠在床头。
“你有哪里不舒服?”顾闻昭哑着嗓子。
阿白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摇摇头。
又瞧见一长相阴柔的男人直直的盯着她。
宋景辉微微一笑,“顾二娘子,我是春州国的国师,宋景辉。”
阿白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三人都沉默着。
“你先好好休息。”顾闻昭起身,拉着宋景辉慌慌张张的走了。
顾闻昭走后,采儿进了门,一见到阿白就扑到她床前哭出了声。
“你哭什么?我不是还活着吗?”阿白轻轻试掉她的眼泪,“等我死了你再哭。”
采儿呸呸呸了几下,“二娘子不许胡说。”
阿白勉强勾起嘴角。
心里却泛起不知名的痛。
她抚摸胸口,不知情愫从何而来。
“二娘子,将军命人拿来了许多枣泥酥。”采儿拎着一盒篮子,一脸喜悦。
阿白看了一眼,扭头道,“我不吃,你拿走。”
“拿走?可这都是您爱吃的啊。”
她抿着嘴唇,“大娘子怎么样了?”
采儿听闻,脸色一变,“在房里好生休养着呢。”
气色比自家主子还要好。
“哦。”
阿白没多问,只是点点头。
她现在大概正在房里得意的笑着吧。
“二娘子,您怎么不生气?”
“怎么了?”
“奴婢看见是大娘子推你下去的。”
“我知道。”阿白撇撇嘴,“可你见到将军生气了吗?”
采儿仔细想了想,摇摇头,“没有。”
从出事到现在,都没见将军询问这件事。
“那不就好了。她无论怎么样,将军都耐着她。那我能做什么呢?”
不过这让她越发坚定要逃走的想法。
“将军,送去的枣泥酥二娘子一口都没动。”窦金微微弯腰道。
顾闻昭皱眉,疑惑道,“是吃不下吗?”
“应该不是。”窦金嘴角一抽,“方才二娘子吃了两个烧鸡和四只猪蹄。”
“吃的下便好。”顾闻昭微微松了口气。
她只是在生他的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