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白抱着手臂，直直站在那儿，“叫我来做甚？”
顾闻昭眯着眼看着她，又道，“桃儿，你继续说。”
“是......”桃儿抬起头，瞥了阿白一眼，“奴婢去二娘子院里帮忙，却被二娘子嫌弃，让奴婢跳进了一缸里，害奴婢变成了这副模样，还不如奴婢清洗。”
“欸，你等等，你说我让你跳的？”阿白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叉腰怒道，“你再说一遍。”
桃儿一愣。
见她犹豫着，顾闻昭冷声道，“桃儿，你想好再开口。众人皆知，我平生最讨厌欺骗我的人了。”
她身子一抖，刚想开口。
李韶琬忽然跳了出来，柔柔一笑，“可能是桃儿受到惊吓，记忆错乱了呢。”
“你为什么会去二娘子院里。”顾闻昭看着桃儿，又问了一遍。
他记得桃儿是李韶琬院里的。
桃儿抿着唇，边看李韶琬的眼色边开口，道“奴婢被大娘子派去服侍二娘子的。”
“哦？”顾闻昭转头看向李韶琬，问道，“她说的是真的吗？韶琬。”
“是，是的。桃儿聪明能干，所以就让她去妹妹院里帮忙了。”
聪明能干？
谁不知道整个府里就她最爱偷懒。
顾闻昭盯着阿白问道，“那你又为何不让她清洗？”
“她趁我不在的时候把采儿关进了柴房，整整一天。”
顾闻昭挑眉，“所以你就报复她？”
阿白瞪大了眼，“我可没有逼她跳进缸里的。而且是她自己不愿去洗的。我只是说了句你要是洗了，就回大娘子那儿去吧。谁知道她真就没洗了。”
从头到尾，她只是拖来一口缸而已。
李韶琬上前一步，“那你的意思是桃儿自己做的这些事？”
哪有这么傻的人？
“是啊。”
“那怎么会有人主动跳进。”李韶琬有些难以启齿，“跳进那种地方？”
阿白微微一笑，细细道来，“她当时在被一群马蜂追着，她为了自救跳进去的，我只是好心搬来一口缸，也没曾想里边是这个。”
李韶琬看着桃儿，脸色有些难看，“你怎么会被马蜂追？”
桃儿赶紧开口解释，“奴婢路过二娘子房间时，脚边突然多了一个马蜂窝。”
“马蜂窝？”顾闻昭蹙眉道。
桃儿点点头，笃定道，“定是二娘子放在那里的，为了让奴婢跳进去。”
阿白没有否认，“那确实是我叫人放在那里的。”
见她承认了，桃儿瞬间来了底气，“将军，您瞧。二娘子故意让奴婢出丑啊，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可那是一早从我房梁上摘下来的，我叫下人去取麻袋来，叫人装了扔掉。”阿白摸着下巴想了想，微微蹙眉，“没曾想被你一脚踢中了。”
桃儿摇摇头，脸色一白，又慌乱道，“可，可那马蜂为何只追我一人。定是你使了什么招式。”
她见到其他人都完好无损的，偏偏只有她一人被追。
阿白摊摊手，“难道不是因为你身上涂的太香了吗？”
又补充了一句，“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叫其他人来作证，我院里所有人都见到了。”
“我......”
桃儿突然呛住，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这样看来，事情就并不像是阿白故意所为，只是她自己倒霉碰巧撞上了。
顾闻昭却话锋一转，蹙眉看向桃儿，“你何为要去二娘子房间？”
桃儿垂着头不敢看他，低声说道，“奴婢，奴婢只是路过。”
顾闻昭微微颔首，“听府里的下人们说你经常偷着懒，到处闲游。可有此事？”
“决，决无此事......”桃儿颤声道。
忽然，从门外跑进两位侍女，跪倒在地上，齐声道，“将军，奴婢们可以作证。”
“奴婢是浣衣房的，每次与桃儿干活时，她都将自己要洗的那一份丢给奴婢洗。”绿儿指着桃儿，说的真切。
轮到莲儿，“奴婢之前是后厨的，桃儿时常会来后厨偷些吃的，奴婢阻止不了，反被她威胁。”
顾闻昭面色渐冷，抿起薄唇，“她威胁你什么？”
“她说她父亲是您的旧友，论起身份，我们都得叫她小姐。”莲儿瞧了眼李韶琬顿了顿，“还说......”
顾闻昭蹙眉，不耐道，“还说什么？”
桃儿脸色一变，爬起身来，怒道，“你给我闭嘴！”
“还说要不是自己变成了罪臣之女，将军原本是要纳她为妾的。”莲儿一口气全部说了出来。
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振。
虽然平日里将军对桃儿是多照顾了些，却没半点僭越之心。
再说，照大娘子的性子，怎么会容忍再纳一妾。
这下桃儿可是闯祸了。
桃儿瘫软在地上，表情呆滞。
那话只是自己不经意间说了出来。
没曾想会被拿出来说。
顾闻昭看了她一眼，眼底尽是冷意，“桃儿，你可有这想法？”
另一边，李韶琬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竟没想到，身边养了个白眼狼，想要和她抢男人。
李韶琬气的开始猛烈咳嗽，指着桃儿骂道，“你个忘恩负义的，亏我平日里还多照顾了你些。你竟然就是这么对我的？”
“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啊。”桃儿跪在李韶琬面前磕头，又抬起头哭诉道，“奴婢都是遵从了您的指示，去拿二娘子房里的耳环。”
李韶琬倒吸一口凉气，矢口否认道，“你，你胡说什么呢。”
“韶琬，这是怎么回事？”顾闻昭眯着眼问道。
“将军，您别听她胡说。她定是想把我一起拖入水。”李韶琬转头对着桃儿怒道，“你到底有何阴谋，要陷害于我？”
桃儿愣了愣，“大娘子，您怎可将我置于不顾。”
又赶紧对着顾闻昭说道，“将军，奴婢发誓，这都是大娘子安排的，要奴婢进二娘子院里，偷二娘子的耳环，这都是大娘子安排的啊。”
顾闻昭闭上眼，摆摆手，冷声道，“把她从顾府逐出去。”
“是。”窦金应道。
“将军，将军，奴婢不走。”桃儿一脸惊慌，磕了几个响头。
要是出了府，自己可怎么活。
可顾闻昭只是冷哼一声，甩甩长袖走了。
“大娘子，您救救我吧。”桃儿又把希望寄托在李韶琬身上，她爬过去抓住李韶琬的脚，“大娘子，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这一回吧。”
李韶琬被她抓的一脚的污秽，忍不住的干呕起来。
飞儿赶紧扒开她，劝道，“你快走吧，要是惹怒了大娘子，非得把你卖进窑子里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