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珩邑的助理给叶寸心打电话得知她才刚刚到家。
黑色卡宴一路飞驰,夏珩邑全身的弦紧绷,心也跟着提起来。
他也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好像是在愤怒,又隐隐像是有一种解脱。唯独没有的,是心痛和难受。
他和叶寸心是圈子里有名的恩爱,人人都以为他们是真的恩爱,可是这么多年,夏珩邑和叶寸心更多的时候是在外人面前立人设。
两人那些看似恩爱的表面,到底有多少是情真意切的,估计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亦或者两人都不知道,他们对彼此到底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假,就如面具戴久了摘不下来了,还真以为那就是自己的脸。
夏珩邑脑子里面很乱,他在等着去问叶寸心一个真相。
夏家别墅一片寂静。
三月末尾的阳光已经有了点热意,从公司到家的这一段路夏珩邑竟觉得后背都湿透了。
进了客厅,见叶寸心正坐在沙发上,一手拿着手机在看着,另一只手纤长白嫩的五指轻轻捏着白釉瓷杯,柔软的唇瓣轻轻贴着瓷杯边沿喝了口茶,动作优雅温柔,当真是个富家太太的做派。
站在一旁的刘姐先发现了夏珩邑,有点惊讶的说道:“董事长?您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夏珩邑冷笑一声:“怎么,这个时候不该回来?”
话是对着刘姐说的,眼睛是直勾勾看着叶寸心的。
叶寸心吓了一跳,猛的转头来看他。
刘姐一脸莫名其妙,大概察觉到了火药味,迅速的回到厨房去了,留下夏珩邑和叶寸心两人四目相对。
夏珩邑满眼阴霾,连带着脸上也阴沉沉一片,叶寸心心里预感不好,脸色也刷的一下白了下来。
夏珩邑也不跟她拐弯抹角了,“我听陈天同说,你跟楚忠阎去了咖啡馆?”
叶寸心心尖一颤,好像被人打了一闷棒。
她感觉头有点晕,有点天旋地转的感觉,就这么呆愣愣的看了夏珩邑半晌。
“陈天同还说,你对楚忠阎说了些话。”夏珩邑面无表情,“要我重复给你听吗?”
叶寸心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一股尖锐的疼痛让她终于回过神来。
她的脑袋迅速转了一圈,眼睛滴溜溜一转,顿时就想到了应对的办法。
“老公。”叶寸心放下茶杯和手机,站起来走到夏珩邑面前,巧笑嫣然,“你听一个外人乱说什么?难道你愿意相信一个外人的片面之词,都不愿意相信你自己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的老婆吗?”
“正是因为朝夕相处了多年的老婆,我才知道陈天同说的是不是真的。”夏珩邑绕过叶寸心,在她后面的沙发上坐下。
空气里是淡淡的熏香,整栋别墅似乎都笼罩在一片温馨祥和里,只有客厅这一方天地布满了阴云。
叶寸心的心乱成了一团。
怎么办?第一招就失败了,夏珩邑现在不吃这套亲情牌了。
她咬着唇,目光飘忽着,忽然,她看到了玄关那里的鞋架上有双司空墐的鞋。
司空墐,司空墐……
对!司空墐!
叶寸心眼里氤氲起一眶泪,转过身去楚楚可怜的看着夏珩邑,“老公,这一切都是司空墐的阴谋!是她的离间计,她想挑拨咱们夫妻俩的关系,让咱们窝里斗她就能坐享其成,你可千万不要中了她的计!老公……”
叶寸心哭得梨花带雨。
这次一定能成功,夏珩邑现在最忌惮的是司空墐。
她睁大眼睛看着夏珩邑。
夏珩邑脸上的冷笑一点也没有褪去,凉飕飕的看着她,仿佛她是个跳梁小丑。
叶寸心的心缓缓掉进冰窟窿里。
“司空墐的离间计?她要离间我们还要先安排你出个轨,难道是她把你送到楚忠阎床上去的吗?”
叶寸心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说话啊?嗯?”夏珩邑猛然一下子站起来捏住叶寸心的下巴,五指就跟铁箍似的,捏得她的下巴迅速出现了几个明显的指痕,“是她把你送到楚忠阎床上去的吗?是她指使你跟我亲近的时候都百般抗拒的吗?是她时不时的还要在你包里放几个避孕用的东西吗?”
轰隆隆的几个炸雷在叶寸心的头顶上响。
叶寸心不敢置信的看着夏珩邑。
“你以为我不知道?”夏珩邑咬牙切齿,目光血红,恨不得把叶寸心撕碎了的样子,“我跟你上床的时候你不是这里不舒服就是那里不舒服,我还以为是你年纪大了不想那回事了,没想到是在外面被人喂饱了啊?我是做了手术,我们根本就用不着避孕的东西,可是早几个月我就在你包里发现了那玩意儿,亏我还这么信任你,以为是别人塞在你包里的,你这个贱人!你就是这么践踏我对你的信任!”
夏珩邑猛然一把甩开叶寸心,巨大的冲力直把她甩飞到沙发的另一边去。
“砰”的一声,叶寸心重重撞到沙发脚上,痛得她顿时就尖叫了一声。
夏珩邑还不解气,走过去又往她身上踩了几脚,边踩边骂,“贱人,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明知道我跟楚忠阎是死敌,你还上赶着去爬他的床,是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叶寸心被踹得不知道天南地北,只感觉满嘴血腥,有血丝从她的嘴里淌出来,叶寸心一边护着肚子一边尖声大哭,“夏珩邑!你要是踢死了我,你也活不成!”
“我也活不成?哼!我也活不成?”夏珩邑恶狠狠的揪着叶寸心的头发把她提起来,“你这个贱人死八百回都不够,是什么给你勇气让你觉得我会为你陪葬?”
叶寸心哭得妆都花了,头发散乱像个女鬼,娇嫩的唇瓣也沾满了粘稠的血,看起来反而还有点恶心。
夏珩邑用了呸了她一口,“真该叫楚忠阎也来看看你这副鬼样子,看他还有没有兴趣扒你的衣服!你这个贱人!”
夏珩邑骂得还不解气,用力往叶寸心脸上甩了两巴掌,打得叶寸心惨叫连连。
“贱人,我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为了你手上沾了这么多人命,我掏心掏肺的对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叶寸心怕被打死,哭喊着解释:“我是被逼的,楚忠阎用你的事业前途来逼我,我是为了你才走错了路,老公你原谅我,我真的是为了你啊!”
夏珩邑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还听得进去她这种话?他只恨不得把她打死!
“董事长!”刘姐在厨房听到动静跑出来,一看这副情景,吓得脸都青了,“这是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刘姐吓得语无伦次。
夏珩邑双目赤红,“刘姐你别管,今天我就要打死这个贱人!”
“董事长!有话好好说啊,您这么打太太,会把人打坏的!有什么事情大家坐下来平心静气的慢慢说,何必这样下死手呢?人要是打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呀!”
刘姐急忙在旁边劝着。
夏珩邑缓缓松了手。
不是因为刘姐的话,而是觉得刘姐在旁边看着,他不能把叶寸心打死。
他恶狠狠的把叶寸心甩在地上,就像甩开什么恶心的垃圾,“叶寸心,现在,立刻,马上,收着你的东西从这栋别墅里滚出去!”
叶寸心瘫坐在地上,已经没有了人样。
空气寂静,只有 刘姐唉声叹气。
许久,叶寸心才缓缓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空洞洞的。
她呵呵笑了两声。
“滚出这栋别墅?”叶寸心勾起肿胀的唇角,笑得森冷,“你有什么资格叫我滚出去?这是你的东西吗?”
一句话,宛如在夏珩邑头顶浇了一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