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二哥,我已经给搬家公司打了电话了,等会儿我看着他们把东西装好我就自己坐车回来了。”
“那好,那我在家等你,我爸妈都没在家,你要吃什么,我叫刘姐做!”
“你今天不去公司吗?”
“这不今天你回来嘛,我就给自己放一天的假咯!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阿墐你要快点回来呀!”那端的声音是怎么都掩不住的欣喜,他在为家里多了一个他略有好感的、可以打主意的漂亮姑娘而开心,丝毫没有想过他那逝去的妹妹和疯了的姐姐。
一家子都是没心没肺的东西。
司空墐看着鱼缸里的几只鱼儿为了夺食凑在一起相互追逐,她眼里氲一层淡淡的笑意,“好,我会快点回来的。”
夏泽彦又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才挂电话。
司空墐站在阳台上吹了好一会儿的风,等了好半天才看到楼下缓缓开进来一辆小小的搬家公司的车。
她提前说过自己的物品不多。
很快就有几个人一起上来,迅速把她打包好的东西全部搬到了车里。
司空墐给他们报了地址,几个人就先开车走了。
她又在沙发上坐了会儿,空空如也的房间,承载着她这短短几个月的时光。
她在这里,亲手流掉过一个孩子。
没有什么能见证那个孩子的存在,唯一能证明他曾经来过的,大概只有这套小公寓了。
心里有些沉闷闷的堵得慌,每次一想到那个孩子她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拿起随身的包果断的起身,三两步跨到门口,打开门,用力的关上,像是在躲避什么无法直视的东西。
她一直埋着头走,凭着记忆往小区门口走,走着走着,突然眼前一黑,她撞到一个软软的东西。
软软的东西不是个东西,是个人。
她“哎哟”叫了一声,转头怒冲冲的看着司空墐:“司空墐你是急着去投胎啊你?”
是方衣弦那很有辨识度的声音。
司空墐揉着额头,因为被撞得有点痛,一系列连锁反应带得她那双眸子里也含着点晶莹的泪花。
水光潋滟,我见犹怜。
方衣弦赶紧举手投降,“我错了我错了,是我走路不长眼睛,是我先撞的你,我错了行了吧祖宗,你别哭了!”
司空墐波光潋滟一双眼睛盯着她眨啊眨,端得一脸好无辜,“我没哭啊!”
方衣弦:“……”
行,会撒娇的女人最好命,她承认她输了。
“我知道你今天搬家,就猜到你多少是有点难过的,特意来看看你。”方衣弦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她住的那间房子的方向,“怎么样,都搬完了吧?”
“搬完了,搬家公司把东西都拖走了。”
“那走吧,我带你去吃顿好吃的。前段时间发现一家特别好吃的火锅店,带你去吃火锅!”方衣弦拉起她的手就往外面走。
司空墐看一眼天色,“大早上的吃火锅?”
“时间只是个形式,不要被那些形式的东西束缚,只要你想吃,时时刻刻都是吃火锅的最佳时间。”
司空墐:“……”
她冰雪聪明玲珑剔透,怎么就认识了这么个玩意儿?
她被方衣弦拽到她的副驾驶上,不情不愿的跟着这个疯女人去吃火锅。
早晨的天色有点暗,天边开始慢慢的积起一层灰色的云,看样子应该是会有一场雨。
沿路过去,路边的银杏叶已经枯黄了,被风一吹,在树上瑟瑟的抖着。
转眼就已经是深秋了。
方衣弦载着她,在一家装饰古朴的火锅店门口停了车。
门口的服务员很热情的把她们迎进去,“二位想吃什么锅底的?”
方衣弦看了一眼司空墐,“能吃辣吧?火锅要吃辣才有味道!”
“可是这大早上的吃辣会不会对胃不好?”
“切~现在知道养生了?你每天晚上早点睡觉比什么都强。”方衣弦不听劝,豪情壮志的拍板,“就要辣的锅底!”
服务员说好,给她们上了茶就快速的退下去安排去了。
“怎么样?搬家的感觉不太好吧?”方衣弦坐在她对面问道,“住惯了的地方,时间长了都会有感情的。”
司空墐深以为然:“确实。”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搬?”方衣弦斜晲她,“你那个舅舅一家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恒扬集团,我知道的,在圈内的名声并不怎么好。你为什么非得要回去求他们?就算不在恒扬上班,你有穆九爷呀,你是穆夫人,你会缺吃的穿的吗?实在不济,你可以来我的工作室呀!”
方衣弦虽然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但是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司空墐为什么要放着更好的条件不要,偏偏要回去寄人篱下低声下气讨生活?
司空墐却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方衣弦的话。
她坐着的时候总是有些小习惯,比如,眼睛喜欢到处看。
就在这么一看的时候,她的眸光顺着小隔间的竹屏风透过去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那人瘦瘦高高的,长相不出众,但是笑起来的时候有种特别的魅力。
这是楚忠阎。
董事会上这人跟夏珩邑是水火不容,后来夏宛青住院又巴巴的跑去医院看夏宛青,说是心里愧疚不安想来道歉,可司空墐总觉得他哪里不对劲。
且不说夏宛青的事情跟他没多大关系,就是楚忠阎这种有点身份地位的商场老油条,怎么可能前脚跟夏珩邑吵架后脚就跑去看他女儿?
而且在病房的时候夏珩邑还说了那么难听的话楚忠阎都没发怒,甚至还在医院楼下专门等叶寸心问夏宛青情况怎么样。
前后联系起来,司空墐越来越觉得这个楚忠阎有问题。
她单手支着脑袋,装作无意的四下看看,余光一直都在楚忠阎那桌。
楚忠阎一个人坐在那里不停的打电话,看神色有点焦急。
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个女人踩着高跟鞋匆匆忙忙走来。
那女人一身珠光宝气,化着大浓妆,那身穿着和装扮,似乎恨不得把家里所有昂贵的东西都往自己身上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