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这个死木头

秦青竹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的马车走远,良久才轻笑一声,“这么事儿的小丫头,偏还要说自己不是个八婆的人……”

林·八婆·婉心情有些美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莫非是八了个卦?不可能吧?她自己是不承认的,肯定是因为螺纹口的罐子配盖成功了。

嗯,对!就是这样的。

“沈夫人,时候不早了,中午便到仙味馆凑合着用一些?”回到城中,林小婉对沈韩氏发出邀请。

秦青竹不留饭,连礼都没送给沈韩氏,也是够可以的。

“行啊。”沈韩氏爽快答应,至于家里……反正厨房也会做好中饭的,不会饿着沈大院长。

沈大院长确实没饿着,人家还有弟子相陪呢。

“我说你小子怎么会不请自来,原来是知道我中午会孤家寡人。”回到家,得知沈韩氏被林小婉约出去了,沈光中没好气的瞪一眼突然跑到天青院找他蹭中饭的赵继科。

“小婉约了师母去挑料子。”赵继科淡然处之。

“肯定又去仙味馆吃饭了。”沈光中咬牙。

“老师想去吗?”

“是你想去吧?”

“我……去也行。”

“我不去!”

“那学生便陪老师。”

“……”

沈光中不想理他了,直接吩咐下人摆餐。

赵继科便乖乖陪他用餐。

沈光中觉得自己越来越没威严了,有些生气!

赵继科越发的乖觉……

一时间,除了偶尔的碗碟碰撞声,再无一丝声响了。

饭吃完,下人来撤了桌子,赵继科便打算回去小憩,沈光中却叫他去茶庐,他又能怎么办呢?

等茶香四溢,沈光中突兀的说道,“十皇子失踪了。”

起身欲为他倒茶的赵继科一怔。

沈光中将茶壶从他手里接过去,自顾自的倒了杯茶,“他这趟回京之路,不可谓不崎岖难行,走了半月有余方至京郊,却是差点到头了。”

“是失踪,那便还活着了。”赵继科回神,缓缓的坐回去。

“对!”沈光中点头,“命应该还在,剩了多少就难说,卫凡被找到时,士林卫独剩他一人,重伤,余一口气吊着。”

赵继科:“……!”

“老师,我不知道能说什么。”这是真心话,对他来说,京都离他太远了,就是十皇子离他也很远,和他近的或者说近过的,就是玄文澈这个人。

而沈光中和他说的是十皇子,他就……有点担心却并不着急。

“玄文澈一定会没事。”他又笃定的补充一句。

沈光中笑轻一声,心道,我与你说这个也并不是因为担心他。

不过那肯定只能心里想想,不好宣之于口的。

“你去吧。”沈光中突然没了谈兴。

“学生告退。”赵继科执礼退下。

沈光中目送他离开,福兮祸兮?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福祸不明的玄文澈此刻正像只死猫一样的敞着四肢在晒太阳,他府上的总管策三怀与幕僚时原风分列于两侧。

良久,死猫的胸腹终于有了起伏,一口气吸的老长,“我若就此化为乌有……”

“主子就别妄想那等不切实际的了。”策总管直接兜头给了他一盆冷水。

玄文澈:“……!”

“这么些年,你一点长进也没有。”他撇头看着高大却白皙,英武挺拔又有一丝娘气的策三怀。

“主子倒是很有长进。”策三怀撇了撇嘴,说话间便红了眼眶。

“……哭丧还早了些。”玄文澈别开头,眼睛也微微发热,稍许他又扭头看着策三怀,扯了扯笑,“策总管,我回来了。”

“欢迎主子回来。”策三怀咧了个笑,顺手抹了把泪。

“……”玄文澈嘴角直抽抽,明明是个强人,却是个哭包!

没眼看策三怀,他看向时原风,“时先生,好久不见。”

“十皇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时原风行了一大礼。

他的激动与欣喜并不比策三怀少,但他是个极能克制的人。

且,他与策三怀在玄文澈面前到底是不同的。

玄文澈摆了摆手,对他这样的人来说,什么福不福的?就是……只要不死,就被一直推着往前走呗,福与祸,一半看自己,一半看命。

“这些年辛苦先生了。”他还不能有大动作,否则他至少也得来个抱拳礼。

“十皇子言重了,皆是某应当做的。”时原风拱手谦虚。

玄文澈抿唇一笑,叙旧就此结束,说点正事吧。

时原风与策三怀立马换上严肃脸,先是策三怀将启煜帝震怒,命秦山民彻查一事禀报了。

“呵。”玄文澈只完,只笑了一声,连秦山民这些日子可查出什么来都不想问。

“卫凡七天前被找到,重伤。”策三怀便直接报下一件。

“他虽是受命,却着实难能可贵了。”说起来卫凡,玄文澈用力叹一口气,“明日便回府吧,你便大张旗鼓的替我去瞧瞧他,礼不用太重,找暗一拿一份治外伤的药,寻个机会,私下交与他本人。”

卫凡舍命相护,这份情他自是要记的。

从苍阳县一路走来,卫凡也知道他有些好药,亦知他多省着用那些药。

送药,足能让卫凡知道他诚心道谢。

“是。”策三怀躬身应下。

策三怀又说了些京都的动向,最后提到了恩义候府的五小姐,却被玄文澈摆手打断,“没其他要说的,你便退下吧。”

策三怀梗了梗脖子,硬着头皮继续,“赵五小姐借机打了卫二小姐一巴掌,大致的意思,卫大公子虽然重伤,但好歹回来了,但主子却……生死不知。”

“嘁!”玄文澈嗤笑一声。

他知道,最后四个字是策三怀修饰过的。

“一会你去叫廖大夫来,让他给我扎一针,待明日回府后,你便派人大肆请大夫,再放些风,就说我伤了……根本。”

“主子!”

“去安排吧。”

“……是。”

策三怀闷声应着,退下时拼命朝时原风使眼色。

然而,他眼睛都抽筋了,时原风却眼观鼻鼻观心,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这个死木头!

策三怀气的一垛脚,咬牙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