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婉卖糖栗子去了,赵继科也走了,肖东来傻愣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
“十万两!”玄文澈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拍的一震一震的。
“嘭!”
肖东来发狠的双手拍在桌上,缓缓往前滑,趴下装死。
玄文澈掏出装逼神器,‘刷’的一下打开,悠悠的扇着。
“十万两!他们倒是敢开口啊。”肖.丧.来好半晌之后,发出了一声哀嚎。
“你以为呢?”玄文澈嗤笑。
“……”肖东来扭头,眼神凶狠的瞪着他。
玄文澈却起身,踱着方步悠闲的走了。
肖东来气狠狠的又拍了几下桌子,扭过头去,继续丧。
……
“姐,你说科哥儿他们店生意好不?”绣坊里,赵月夏特意和人换了个工位,蹭到赵月春旁边。
“不知道。”赵月夏摇头,淡淡的说道。
赵月夏瞥她一眼,小心翼翼的问,“不如中午我们过去看看吧?听说是开在五和街上,应该很容易找到的。”
赵月春看她一眼,“现下活重,吃了中饭若不小憩一会儿,下午你能不打瞌睡?”
赵月夏:“……!”
‘你就是不想去!’她在心里暗自嘀咕,有些气闷的埋头干活。
赵月春不着痕迹的又瞟她一眼,垂下眸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手上飞快的穿针引线,心里有一团找不着头的线。
赵月夏回去一趟,回来后她们姐妹俩大吵了一架,管理她们这些绣娘的总管加娘子拉走她,宽慰了许久。
这几日,她的日子好过了许多,加娘子夸过她两回,其他娘子对也与往日不同。
今天早上来上工时,遇到了加娘子,聊了几句,听加娘子的意思,绣坊要来几个新人,到时候会要在她们这些绣娘里选一个出来带她们。
“唉……”
她叹一口气,悠悠的对赵月夏说,“你想去五和街,那你就去吧,若不能及时赶回来,我会帮你说一声,耽误的活,等到时候我也帮你做点。”
赵月夏眼睛一亮,遂问她,“你不去吗?”
“两个人都去了,要是不能及时赶回来怎么办?挨骂事小,得把活给赶完了,还要扣掉下午的工钱。”赵月春摇头,“太划不来了。”
“……”赵月夏皱了眉头,“要不……你去吧!上回是我回去,这回该轮到你出去了。”
赵月春摇头,“你去吧!”
说完,她便忙活起来,不论赵月夏再说什么,她都不吭声了。
……
华容县,县主府。
黄衫丫环一手捋着袖子,一手磨墨,嘴也没闲着,“小姐,糖栗子是什么味的?肯定很甜吧?!”
林玉婉笔走龙蛇,对她的问题置若罔闻。
黄衫悄悄瞥一眼自家小姐,小心翼翼的试着叹了口气,“唉……”
没反应?
她倒还想用力的再叹一口,但胆上生毛,不敢了。
“肖公子也不在何时方归,亦不知会不会带些糖栗子回来?”气是不敢叹了,自言自语小声嘀咕,还是敢的。
林玉婉持续没反应,让黄衫胆子上的毛掉了一点,她嘀咕的声音大上了几分,“三味真火,这个名字真好听啊。”
“要是二小姐把三味真火也开到华容县来,那可就好了。”
“肖公子真不愧是做生意的,竟然想着给二小姐他们送一只金蟾蜍……真不会送礼啊,那个既然不能吃又不好看的,个头也不小,拿着把玩都不能,也不能摆在柜台上……”
黄衫越说越大胆,越说越忘我,“还是小姐聪明,给二小姐和未来二姑爷送一对玉佩,不仅好看寓意又好,最主要的是——能随身挂着!”
“真是比肖公子那只能放着吃灰的贺礼好……”
“聒噪!”林玉婉终于赏了她一记冷眼。
黄衫未说完的‘多了’两个字卡在喉咙口,被她用力和着口水一同咽了回去。
林玉婉搁下笔,双手抱胸,直勾勾的盯着黄衫。
咕咚!
黄衫头皮发麻,又大咽了一口口水,也不敢看自家主子,咬着唇不让发软的膝盖跪下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黄衫后背湿透,两眼发黑要往地上坐时,终于冒出一个影卫,给林玉婉递了一张小条子,解救了边是……
呃?就是缓了三口气,黄衫头皮又发麻了,比先前还要麻。
“轰……”林玉婉看完纸条,用力一握拳,纸条碎成粉末。
扑通!
黄衫直接跪了。
我的娘喂,小姐生气了。
“呵……”就在黄衫快要吓尿时,林玉婉嘴里突然逸出一声轻笑,“寒!铁!衣!”
嘶……
黄衫打了寒颤,她知道寒铁衣是什么人,但并没有见过。
不过,这并不影响也在心里为寒铁衣点一根白蜡烛。
林玉婉用力吸一口气,“五子阁现如今被各方势力盯的死死的,不好施为,怪道寒公子最近闲到又乱伸手,那不如让他去三公主府上做个客好了。”
影卫抱拳飘身而去。
黄衫见林玉婉又重新握了笔,连忙爬起来回到自己的岗位。
“你想去苍阳县吗?”林玉婉笔尖润墨时,突然问黄衫。
幸福来得太突然,黄衫有点接不住,自打继承许应言那‘在死亡边缘疯狂试探’的棒子,她这段时间真是劳心又耗神,想不到有一天,她家主子会主动提关于二小姐的事……
“小姐下回去苍阳县时,愿意带上奴婢吗?”黄衫也没傻到大叫回答说想去。
林玉婉哼笑一声,落笔行书。
就在黄衫以为话题就这样结束,林玉婉不会搭理她时,却又听到林玉婉说,“嗯,到时带你一同去,你如此崇拜、记挂她,她若身死,你去悼唁她也是应该。”
“身、身死?”黄衫惊到手上的活都忘了,拿着块墨焦急的问林玉婉,“小姐,刚刚的信和二小姐有关吗?有人要害咱家二小姐?”
咱家?林玉婉轻嗤一声,正好写完一行字,她侧身润墨,看到黄衫那个样子,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出去!”
黄衫连忙告罪,屁滚尿流的退了下去。
林玉婉润了墨,继续写字。
“京都的动向,每日来报。”
以往是有事方传信的。
她下笔,有风微动。
稍许,屋子里响起一道低语呢喃,“选择平顺安稳的过一生?你知道代价有多大吗?林小草?!”
无风无影,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