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锅里的豆浆已经滚开了，浓郁的豆香味让林小婉忍不住直咽口水。
说起来，真的超级久没喝豆浆了。
“这也太香了。”纪春晓咂吧咂吧嘴。
林小婉骄傲的挑眉，“是吧？去洗一个大罐子。”
豆浆必须安排喝上啊。
脸红遁走的赵青青被香味勾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萝卜头。
“姐姐，姐姐，这是什么好吃的呀。 ”赵继义小朋友着急的问。
“昨天和你说豆腐脑还记得吗？你先和银虎哥哥出去玩，不会吃漏了你们的。”林小婉直接赶人，厨房这么小，这么一堆人，都转不开身了。
“青青，你把小灶上煮着的细棉布捞出来，到大缸那里，你们一人提一角，一会就滤豆浆了。”把两个小家伙打发出去，又给赵青青她们安排了，林小婉挽了袖子准备开干。
拿了个大木勺舀起一勺豆浆，奶黄色的豆浆仿佛跳起了舞。
来回舀倒了几次，又搅动了几圈，她终于舀起一勺，倒进早准备好的木桶里。
等舀满一桶，她就把勺子给了朱婆子，让其继续装另一桶，她则提着一桶事浆出去了。
外面的大缸，上面用根一破两开的竹子架了个框，再用竹片搭了板，赵青青她们四个扯着块开水煮过的棉布铺在竹片上面。
“小心啊，我拎着桶倒，你们就随着一起轻轻晃动手上的布。”林小婉绝对不会说，她其实有点紧张的。
完全是凭着超级久远的记忆在做，而且工具都是早上瞎凑的，竹板木板什么的找了一大堆，早早的放河里去泡着备用。
乐吉村的传统，很多东西太久没用，或者初次用的，都喜欢放河水里泡泡。
林小婉的紧张看不见，赵青青她们的紧张却很明显。
“我来倒。”赵宝桐突然过来，抢了林小婉提着的豆浆桶。
一个五六十斤的女娃子，提得动一桶几十斤的豆浆跑不算还要拎高了缓缓的倾倒……
怎么想都诡异。
最主要的是，“你身高不够。”
一个大水缸高度过了林小婉的腰线，赵青青她们拎着的布要形成兜状，几个角就得提高，这么一叠加，挺高的。
林小婉：“……！”
特么的！她在同龄人里面，并不矮好么？
啧！说这些好像没什么用，她摸摸鼻子退开。
“小丫头片子，这么爱逞强，长了嘴是干嘛的？”晚半步过来的张大夫悠悠的瞥她一眼。
“长嘴是吃饭的。”林小婉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张大夫瘪了一下嘴，哼笑一声，“还能说话，求助。”
林小婉撇了撇嘴，默不作声了。
她也不是不会求助，只是自己能做的，她就喜欢自己做了不求人。
赵宝桐缓缓倒豆浆，等布兜有些满了，他就停下。
林小婉用的细棉布，滤的比较慢。
她在一旁看着着急，就去找个根细竹板洗净，轻轻的抽打棉布兜。
赵青青她们举着手，时不时的抖一抖，很容易手酸。
四桶豆浆倒完，早就被张大夫他们接了手。
“今天要是能做成，得好好整一套打豆腐用的东西才行。”林小婉忍不住说道。
“也不经常打豆腐，有那个必要吗？”赵月菊觉得这是乱花钱，她最是不能理解林小婉的大手大脚。
林小婉挑了挑眉，随意的笑笑，“等看看能不能做成再说。”
她转而把棉布的四角收拢，顿了一下，对赵宝桐说，“宝桐叔，你来像揉面一样把这里面的豆浆都挤出来，尽量挤干一些。”
揉压的时候会很用力，她猜那种动作落在赵宝桐和张大夫眼里，又是不适合她干的体力活？！
赵宝桐自然没意见，倒是赵月菊又嘀咕上了，“说大方吧，又小气上了，一点都舍不得浪费。”
林小婉：“……！”
这小丫头的性格，出去容易讨打吧？！
“打豆腐是一点都不会浪费的，这个豆腐渣可以做成一道特色菜，尽量沥干一些，再放些佐料，做成豆腐渣粑粑，晒干或薰干，放到坛子里收起来，等随时想吃了就拿出来做成菜吃。”
林小婉虽然被气笑了，却好脾气的解释道。
赵月菊这种尖锐不讨喜的性格，她其实并不太反感。
诚如赵月梅所说，只要不作妖不惹麻烦，她还是很能容人的。
闻言，赵月菊尴尬了一下，她扯了扯嘴角问，“这还能做菜啊？”
“嗯。”林小婉点头，“其实打豆腐是很划算的事，俗话说豆腐是水做的，这话一点都不假。”
说完，也就去拿了只大陶罐，直接倒了半包白糖，然后才去准备石膏水和用来压豆腐的匣子。
赵宝桐昨天顺便买了一块石膏。
既然都有烧制石灰的技术了，那有石膏买也很正常，她不知道石膏是怎么来的，倒是知道石膏发现的历史挺久远的。
豆腐渣已经挤不出豆浆了，赵宝桐他们就把水缸上的竹板都撤了。
林小婉先舀了五大木勺豆浆到备好的白糖罐子里，豆浆留出来了，接下来到了最最重要的环节。
“咳！我有点小紧张，成不成，就看这一哆嗦了。”林小婉端着石膏水，冲大家笑道。
咕咚！
这是赵青青她们给她的回答。
比例什么的，又没有个秤来称，完全只能凭感觉来。
呼……
林小婉用力深吸一口气，再缓缓舒出。
在大家灼热的目光上，她将石膏水倒进豆浆中，然后拿大木勺子，搅了几下。
放下碗和木勺子，她就盯着缸不动了。
静等豆浆凝成豆腐脑……
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缸里的豆浆开始凝出一朵一朵碎花，再逐渐凝成块。
林小婉突然大喊，“去按人头准备碗，再拿个大钵子！”
准备吃豆腐脑了……
大家都被她吓了一跳，赵月菊反应奇快，第一个蹿进了厨房，赵月梅她们也一窝蜂的跑了进去。
“姐姐，是不是有豆腐花吃了？”乖乖和赵银虎在堂屋门口排排坐的赵继义跑过来，两眼亮晶晶的问。
“嗯哪。”林小婉骄傲的一甩头。
“哦，吃豆腐花咯。”小家伙兴奋的大叫着拉着赵银虎蹦哒。
“哦，哦……”赵银虎虽然先前一直被小家伙拉着说林小婉在给他们做豆腐花吃，但其实他压根没听明白，现在被小家伙拉着蹦哒，就跟着也很兴奋的嚷嚷着蹦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