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兄，你不请我们坐吗？”
林小婉颇为无奈的提醒，还差点叫他火烧疤兄了，她知道这位老兄不介意，甚至对他那一脸火烧疤隐隐还有一丝得意，但自己若那样称呼，感觉还是挺不尊重人的。
火烧疤兄瞥一眼她和赵宝桐，微微一叹，“里面请吧。”
说完，率先扭头走了。
林小婉与赵宝桐对视一眼，跟上。
火烧疤兄的里面请，并不是请他们到正屋里面去坐，而是带着他们绕过去，从一道后门进了二进院。
好嘛，还是个大户人家，而且‘表里不一’。
荒凉什么的，都是假相！不过也没有多豪华，就只是收拾的很整齐，院子里有一套石桌凳，有一口沙井，铺了石路，还有几棵桂花树。
“请坐吧。”火烧疤兄请他们在院子里的石桌前落坐，并给他们倒了水，目光又落到了两张图纸上。
赵宝桐淡淡的喝了口凉白开，瞥一眼林小婉，意思是她不能喝，张大夫交代了的，她最近要温养。
林小婉表示看不懂他的眼神，扭头大大方方的打量这二的进院子，毕竟里外差别这么大，她好奇打量也很正常。
“你们可以叫我火疤子，两位怎么称呼？”终于，火烧疤兄看够了。
林小婉微微撇嘴，看吧看吧，这位老哥是骄傲他的火烧疤的。
“敝人姓赵，这位是我家小姐，姓林。”赵宝桐回答。
林小婉又想撇嘴了，不过她忍住了，只问火烧疤兄，“这两种罐子能做吗？”
“这个带螺纹的……，林小姐若是想用作密封，盖子不适合用陶瓷制作。”火烧疤兄提出看法。
“那你觉得用什么来制作好呢？”林小婉心里暗暗吹了声口哨，先前那个秦管事看过后，虽然不知是不是想到了这个问题脸色有些不自然，却一脸自信的说可以做呢。
那也是她果断换另一张图的原因，秦管事那人……挺没常识的。
“那在下需要时间研究研究。”火烧疤兄不卑不亢的说道。
“可以！另一种先做两千套，这个你慢慢研究，不过我们得签订协议，你研究出来后，除了我们之间长期的合作，往后若你卖这种罐子，我要抽一成利。”
“……，你愿意将这个图纸给我？”
“不是白给，我不是说了？你每卖一个，我要抽一成，你如果卖二十文，我就要收两文。”
“那也和白给差不多。”
“……”
林小婉侧了侧头，老兄你这么说，让我有点怀疑自己的智商啊。
赵宝桐见她不解，好笑的给她解释，“一般这种情况，都是会以高价卖图纸，再抽成。”
嘎？
林小婉下巴掉了。
是、是这样吗？
所以……
她今天这是当第二回散财童子了？
难怪啊难怪，难怪沈韩氏一直说她占了自己便宜呢。
林小婉抬手抠了抠眉毛，突然想起她和仙味馆之间的交易——肖东来真是个正直的商人！
“嗯！这东西我留着就是一张废纸，所有你也别觉得占了我多大的便宜，咱们就算结了个善缘，往后我会长期需要大量的陶罐，你随便给我一点优惠，这图纸的钱就回来了。”
话已经出口了，林小婉是没脸推翻改送为卖的。
亏她刚刚还暗笑秦管事没常识呢，呜呜……脸痛，好想捂脸泪奔。
火烧疤兄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林小婉，一时间有点不知该做何反应。
林小婉清了清嗓子，问火烧疤兄，“你这可有笔墨？”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契约给签下来吧。
“啊？有、有……”火烧疤兄又被林小婉的话砸懵了。
回屋拿笔墨，他突然一屁股坐下来，垂头看着手里的笔墨茫然失措，怎么就要签契约了呢？
“宝桐叔，那个盖子应该用熟铁打比较合适，你让人盯着一点，等他这边有些头绪了，看看怎么运作，帮他弄出来。”火烧疤兄在屋里矛盾无措时，外面的林小婉突然交代赵宝桐。
“那怎么不直接告诉他？”赵宝桐搞不懂她这是玩的哪一出。
“总也要看看他值不值得不是？”林小婉耸了耸肩。
“我瞧你明明挺看好他。”
“呵呵，主要是有先前那个秦管事做对比，不过我不直接告诉他，倒不是要装逼，而是为了看他的实力，罐头这个东西往后应该有大文章能做，罐子是主材之一。”
“知道了。”
林小婉扯了个笑，端了茶杯想喝口水润润嗓子，却不想被赵宝桐一把夺了杯子，“不是告诉你了，是凉水，你不能喝吗？”
“哈？你什么时候说了？不是！我一口凉水都不能喝了吗？”林小婉感觉自己要冒烟了，给气的。
赵宝桐将水泼了，“张善存说了，你这段时间要温养。”
张善存？林小婉翻了个白眼，那老头叫这个名还真是讽刺，整天像冲天炮一样。
火烧疤兄出来正好听到赵宝桐的话，尴尬了一下，将笔墨放下，没说什么又转身去了后面，没多一会儿，提了个壶过来，手上还拿了个黑黑的茶包。
“抱歉，我平时一个人糙惯了。”他将桌上茶壶里的水倒了，泡了壶茶，给林小婉倒杯白开水，他和赵宝桐则喝茶。
林小婉：“……！”
所以你是听到我要温养，以为我是个药罐子，不宜饮茶么？！
契约写好，双方签字按手印，林小婉看着火疤兄的名字意外的挑了挑眉，姓秦名青竹。
“秦兄，二千套陶罐什么价，何时能交货？”她当然不可能问秦青竹是否与他们此前去的秦氏陶瓷馆有关系。
“你若不愿意称我火疤子，可以称火兄。”秦青竹先纠正了林小婉的称呼，再回答她的问题，“十二文一套，你若急用的话，后天上午可以派人来取一批大概两三百个，从后天开始每天五百个。”
林小婉眉眼微动，这真是个有故事的人哪。
她又从包子掏出一张图来，‘手握砍柴刀’的标志。
先前都没掏出来给秦管事看，排开常识的问题，主要还是他回复的时间也不够再加标记。
秦青竹接过去时，林小婉顺便问他，“若我想在罐底内和盖子内做这个标记，会不会很麻烦？一套需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