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学院。
“你挡着我的光线了。”赵继科淡淡的提醒撑着他的书案盯着他的人。
“……”
玄文澈叹一口气,默默回了自己的位置。
赵继科眉眼微动,沾了沾墨,继续奋笔疾书。
玄文澈托着头隔着一条走道凝视着他,其实他什么都没想,又好像有千丝万缕萦绕在心头……
他,心不静!
突然,奋笔疾书的人搁下了笔,“你跟我来!”
目光追着赵继科的背影到了门口,玄文澈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跟了出去。
赵继科停在一座凉亭,转身看着玄文澈。
“你叫我干嘛?”玄文澈问。
“……”赵继科不言不语,就闲闲的看着他。
玄文澈被看的莫名其妙,还想问‘怎么了吗?’,突然反应过来,自嘲的笑了两声。
他深吸一口气,无力的耸了耸肩,“其实我就是觉得,你们……应该韬光养晦,慢慢来。”
赵继科挑眉,意外的看着他。
“怎么?你以为我会问你要那个法子啊?”玄文澈白了一眼赵继科,心下生出一丝悲凉。
“那倒没有。”赵继科有一说一,“我只是觉得你会好奇。”
玄文澈轻笑一声,还真有被安慰到。
他是挺好奇的,但他更担心。
“你打的主意不错,但……算了!你们也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夹着尾巴做人啊?”玄文澈突然觉得自己想说的那些话挺没意思的。
他自己不也总想活得肆意一些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赵继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一份好意。
玄文澈扯了扯嘴角,“赵继科,我今年若是回京过年,等下次再见,应该就是在京都了,我原本还有些遗憾我们最少也要两三年才能相见了,如今又有些希望能是两三年后再见。”
说完,反过来拍了拍赵继科的肩膀。
赵继科垂了眼眸,片刻后抬眼冲他扯了扯嘴角。
“走吧。”
“嗯。”
……
林小婉将赵继义留给张大夫带着在三味真火,和赵宝桐去了作招牌的店。
招牌店就在一间书屋的隔壁,她还挺意外的。
招牌定好后她顺便去了书铺,赵宝桐以为她要买什么,却不知她只是看到一间书屋想到了上回赵继科让她帮忙想笔名的事。
她先前和赵继科一起来过,伙计不认识她,掌柜的可记得她,不过掌柜的只是多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乱上前攀交情。
“伙计,你们这儿有应离的书吗?”她其实想说‘应离先生’的,但又觉得不合适,万一赵继科的书还没出来呢?万一没有很受追捧呢?岂不尴尬?
“应离先生的单本才预卖,有应离先生与其他人的合集,小姐有兴趣看看吗?”伙计似乎并不意外,态度也挺好,还顺便给她做了推荐。
“哦,那单本什么时候出啊?”林小婉随口问他,心里却在想‘应离先生’好好听!
比隐远先生,竹然先生,都要好听!
“下月初十,小姐若是现在就预订,届时只管来取就成,应离先生的单本预卖的非常好,若非提前预订,初十那天可能会买不到,毕竟我们得先满足预订的客人。”伙计尽心尽力的推销。
掌柜就在后面喝茶,伙计尽心推销,没毛病啊,只是注定不会成功就是了。
然而……
林小婉对那个伙计笑了笑,“那好,请帮我预订两本。”
“好的。”
伙计拿出簿子帮林小婉登记,不知道他家掌柜正隔着两道门帘的缝,傻眼的看着他们。
林小婉交了定金,伙计给她打了张条子,说下月初十以后十五之前,随时可以来取书,若超过十五没来,书若紧俏的话,书会被卖掉,只能等下一批了,林小婉点头道了谢便离开了。
一只脚已经跨过门槛了,林小婉突然调头,“哦,对了!你们店里可有桐油纸?”
“有的,四两银子一刀。”
“我要两刀。”
“好的,请稍等。”
林小婉点头,提前掏好六两银子。
本来看着她和赵宝桐走了已经起身要出来的掌柜见她打转回来,又坐了回去。
想了想,又起身走了出来。
“林姑娘,今日有空来看看。”他和赵继科在合作,林小婉作为赵继科的继妹未婚妻,来买东西,自然要有优惠啊。
林小婉不知道掌柜姓名,只好含笑冲他点了点头,“到隔壁做个招牌,顺道过来看看。”
她其实知道掌柜在后面看着,不过也没有尴尬,她才订两而已,若是预卖并不好,她可能会计两百甚至两千本!
“如此。”掌柜点了点头。
等伙计将两刀纸包好,他又对林小婉说,“林姑娘,这两刀桐油纸作二两。”
“如此那便多谢掌柜了。”林小婉也不可能说不用打折吧?便只付了二两。
两刀桐油纸并不轻,林小婉拿着倒是轻松。
她就是突然想到桐油纸是防水的,才买了两刀。
“宝桐叔,你要有事就去忙吧,我去找一趟纪姑娘,一会到仙味馆汇合,在那吃中饭。”出了书铺,她就对赵宝桐说。
“行。”赵宝桐没拒绝,虽然玄文澈的暗卫已经撤了,但林小婉如今自保的实力还是有的,再不然,她也能跑。
赵宝桐很干脆的走了,林小婉在招牌店旁边的巷子口找到朱可强,让他赶车去刘霞家。
刘霞因为纪春晓要去给林小婉当掌柜,这段日子干脆让她跟着一起去出摊,自己则偷一把懒。
美其名曰,锻炼纪春晓,还说你若一个馄饨摊都搞不好,还是乖乖在家里呆着吧,别去害人家林小婉了。
纪春晓才不理她说什么呢,干劲十足有木有?
等刘霞每天回来数铜板都比他们原来一天要多时,彻底不说话了。
此时,刚收摊回来,这几天他们家的‘收银员’刘霞正数铜板。
“笃笃。”林小婉敲响了院门。
“林东家。”正在院子里洗脸的纪春晓抬头看到林小婉,连忙扯了竹杆上的布巾子擦了把脸,迎了上来。
“纪掌柜。”林小婉笑嘻嘻朝她拱手,“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