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就这样吧,我们也不是要吃这个,只是我觉得在他们摊上买了这么多东西,该要点赠品而已。”她一挥手,随口瞎扯淡了一句,就牵着赵继义调头往卖鱼的摊子去了。
赵月梅:“……!”
一旁的赵青青拍了拍肩膀,笑道,“没事的,就拿着吧。”
“嗯。”赵月梅扯了扯嘴角,不好意思的垂下头。
林小婉买了两条草鱼,她特意问了鱼贩子,运气还真不错,正好有一批稻花鱼苗。
听她说是放到稻田里的,等收稻谷时,顺便能有鱼吃,赵青青也嚷嚷着要买,她还劝着赵月梅也买……
赵月梅心一热,还真的跟着买了十文钱的。
林小婉瞧着,也没阻止。
想着,反正筒子骨不是没花钱吗?就当筒子骨是买的,鱼苗是白得的啊,赵月梅回去应该不会挨打。
眼看着集市走完了,中间赵青青看中了一个头花,劝着林小婉和赵月梅也买,林小婉坚定的拒绝,赵月梅本来还不知道如何拒绝的,有林小婉挡在前面,她暗暗松了口气。
林小婉是不喜欢,而她不是不喜欢,而是不敢买。
倒不是因为钱怕赵老太太骂,出门前,她爹给她塞了二十文,就是让她要是看到有喜欢的头花之类的、或者看到有喜欢吃的,可以买。
她不敢买是因为赵月菊和赵月冬,虽然一个头花也就是三、五文的事,但要她用赵来福给她的钱买三个头花,她是舍不得的,但只买自己的,肯定会惹来麻烦……
“哎呀,这个多看啊。”赵青青爱不释手的,说着话还想往林小婉头上比。
林小婉嘴角抽了抽,往后退了一大步,忍不住说了一句大实话,“我不觉得。”
紫红色的大花?很村姑风。
赵青青:“……!”
那个卖头花的大娘狠狠的瞪了林小婉一眼,林小婉没在意,倒是她牵着赵继义气着了,撅着小嘴说,“这个花花,好丑!”
卖头花的大娘:“……!”
瞪林小婉还行,瞪一个两三岁的奶娃子,她还是有点做不出来的,只好拉了个脸,问赵青青买不买。
林小婉说不好看,赵继义又说丑,赵青青再喜欢也不会买了,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放下了那个紫色大花。
林小婉也有点不好意思,是对赵青青的。
等走开了一段路后,她揉了揉鼻子,对赵青青说道,“你要不劝我,我肯定不会说那种大实话的。”
“……”赵青青摇头失笑,“那还好我劝你了,不过,真的不好看吗?我的眼光有那么差吗?”
“这也不是眼光差不差的问题,”林小婉摇头,犹豫了一下,扯了扯嘴角说道,“你上回去县城,看到有戴大红花的姑娘吗?”
呃……
赵青青想了想,好像没有……吗?她没有太留意。
不过,“那既然要戴头花,不就要颜色鲜艳吗?”
林小婉:“……!”
你要这么说,好像也是有道理。
“如果让你涂胭脂、口脂那些,你是不是也要怎么红怎么来啊?”
“我不爱涂那些,不过要涂的话,也是会吧,涂胭脂和口脂,不就是为了红吗?不然,干嘛要涂?”
“……”
虽然不敢苟同,但林小婉听着赵青青的话,再一次觉得她的逻辑没毛病。
“不管是头花,还是胭脂、口脂,最终的目的不是让它们在你身上凸显,而是让它们衬得你更好看。”她上下打量了赵青青,“你今天怎么没戴头花?”
总不可能是没有吧?
赵青青抬眼看了她一眼,垂下脑袋。
嗯?林小婉一脸问号,什么意思啊?真的没头花?
“你们都不戴,我一个人戴不大好。”赵青青小声说道。
蛤?林小婉稍微反应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你怕自己一个人独美,我们会对你羡慕嫉妒恨?那你真的是想多了。”
“……也没有那么夸张,唉呀,不说这个了!集市快走到头了,你还有没买的东西吗?”赵青青想解释,但发现没有必要,现在只庆幸她没戴。
因为她本来准备戴的是明晃晃、黄灿灿的大花。
她不想说,林小婉就顺着她的话题问答,“再买些佐料,差不多就齐活了。”
正好前面有一家杂货铺子,赵青青就拖着林小婉往里面冲。
跟在后面的赵月梅,盯着林小婉的背影瞧,瞧着瞧着,瞧出了一份羡慕。
没有具体的目标,就是羡慕,对她整个人的羡慕。
“哟,这位姑娘有点眼熟啊。”她正要跟着进杂货铺,一道矫柔造作的声音突兀的在她身后响起。
她扭头一看,还真的是熟人。
“黄白菜?”她挺意外的,“你不是在刘县丞家当小妾吗?怎么一直在库岭镇上呆着?”
她并没有一丝恶意,是真的好奇。
因为上回周老婆子来镇上找黄白菜要钱的事,全村都知道。
而且黄柳根闹事那回,周老婆子可是当着全村的面说,黄白菜当了县丞老爷的妾,最主要的是,当天晚上,赵老太太就把她和赵月菊赵月冬叫到跟前,狠狠讲了一番大道理,大致意思就是:宁为穷家妻不为富家妾。
“你胡说什么?什么妾不妾的,你这样胡乱编排,仔细我撕烂你的嘴。”黄白菜色厉内荏的指责她。
她旁边的姑娘嗤笑一声,轻蔑的瞥了她一眼。
赵月梅可把赵老太太的话听进心里了,她在林小婉赵青青她们面前自卑,在黄白菜面前可不会。
她轻哼一声,“我才懒得编排你什么呢,是你奶奶在全村人面前嚷嚷,说你是县丞老爷的妾,你们老黄家出了你这么个好闺女,可威风了,完全不用把我们老赵家放在眼里了。”
黄白菜脑子里嗡的一声,她奶奶……是做得出那种事的人,而且她在刘县丞府上当丫环,除了她奶奶应该也没人知道。
“哟,绿柳姐姐,原来你都已经爬上老爷的床了啊?那怎么还在小姐面前当个三等丫环?唉呀,你要是升姨妈了,那蒯妈妈的那个跛脚的儿子……,怕是活不成了?”和黄白菜一起的小丫头讥笑着,好是一通说。
黄白菜面如死灰,乞求那小丫头,“依柳妹妹,你可千万不能听这个疯丫头的,她……你看她这面黄肌瘦、头发枯的像稻草的鬼样子,其实就是一个疯婆子,还有我们两家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