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大碍,就是受了惊吓,喝一剂安神汤就好了。”
凌兮敛了敛神色,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然后将目光落在夏侯淑燕不断地绞着手帕的双手上。
到底没再开口。
“凌兮,可是你祖母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叶月茹是个通透的,避开众人,跟着凌兮回了西厢房。适才她看到凌兮的神色了,能让她露出这般惊愕的表情,绝对不是简简单单受到惊吓这么简单的。
穆凌兮也没否认,“无生,慢性毒,抽人生机,毁人气血,五年内必死无疑。”
“我倒是小看了咱们这位二夫人。”看穆氏中毒的程度,少说也有三年了,不过剂量太小,以至于现在还没有发现。
不过也说得通,穆氏在府里处处压夏侯淑燕一头,她能忍到现在也是不易了。
“是她!”叶月茹也没有多么吃惊,毕竟,这位二夫人的狠毒,杀人无情,她是领教过了。
“凌兮,你打算如何?”
“我不会动手杀她。”若是别人动手,我也不拦着。
叶月茹懂凌兮的意思,毕竟她和穆氏之间,隔着先夫人一条命,凌兮不主动动手,已经是看在血脉纠缠上了。
“如此,也好。”说起来,对穆氏的恨,她一点也不比凌兮少。
因着穆氏昏迷不醒,祈福之事便由夏侯淑燕带着众人进行。
要是上一世的穆凌兮,是断然不会信奉这些鬼神之说的。这一世,经过了穿越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也由不得她不信这些鬼神之说。
诚心诚意地上了香,又给又给护国寺捐了一大笔香火钱,这事儿才算完。
折腾一圈下来,也到午饭的点了。
天一黑,穆凌兮就跟着慕容楚,带了十个暗影一同下去,还给每个人准备了百消丹和护心丸。
“欸。”走了没两步,凌兮就发现有些不对,下意识地抬头看天。
“看出来了?”
“嗯。”在慕容楚发现阵法变化的同时,凌兮也发现了,“是个高人,竟然能将阵法与月引之力相结合。”
今夜是圆月之夜,阵法的效力比之前夜强大了不少。
不过,这点手段,在穆凌兮和慕容楚两个布阵高手面前,还真有些不够看。
两人一左一右,同时行动,配合默契,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就带着众人走出了迷雾之阵。
影一带着剩下九个影卫,一脸难以言明的表情,都直勾勾地看着穆凌兮。
他们之前没见过凌兮在睿王府用的那些手段,一开始只是觉得未来王妃长得真好看,昨夜刚刚见识了穆凌兮的医术,今天又让他们领教了和他们主子不相上下的破阵之法。
要知道,阵法一道,不要说在辰国,就是放眼五国,也鲜有人是慕容楚的对手。
而王妃,从头到尾,都和他们主子保持同一频率。
王爷这是从哪里讨来的宝贝???
之前雾气太大,他们可视距离有限,今夜月色正好,他们借着月光,可以仔细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
“等一下。”凌兮拽住慕容楚的袖子,目光落到一株泛着绿光的草上,“是青啼。”
这名字耳熟,慕容楚稍加思索就想来自己在何处听过了。
他们二人初次相见时,慕容楚身重剧毒,凌兮那时就说,是融合了十五中毒物的剧毒。后来追查下毒之人无果,凌兮还特意给了他药方,让他看看能不能从这些毒物身上下手,查到些踪迹。
没想到,他们遍寻无果的东西,竟然在这里偶遇。
密道掩于峭壁之上,若非亲眼所见,就算有人能发现崖底异常,破了阵法,也找不到入口所在。
影一他们顺着密道去探查出口了,穆凌兮则和慕容楚在谷底晃悠。
“这些毒草,都是人工培育的。”只用一眼,穆凌兮就看出眼前这一大片的毒草是人工培植出来的。
如果说青啼的出现只是让穆凌兮心生怀疑,那么现在,她 十分确定,这个地方,和那个神秘的用毒高手有关。
“主子,这些密道四通八达,连接了京城所有官员的宅邸。”
饶是慕容楚在外一贯喜怒不形于色,听了影一的汇报此刻也压抑不住脸上的怒气。
京都城外,天子脚下,竟然让人挖了如此庞大工程的密道而不知。若是有人借用密道控制朝中官员,那么辰国的官僚机构会在一朝之间全线崩溃。
后果不堪设想。
“安排人盯着密道,暗查护国寺所有的僧人。”
这么大工程,说护国寺一无所知,慕容楚不信。
“还有穆府。”穆凌兮补充了一句,不是她多心。
是穆氏突然提出来的要来护国寺上香,也是当晚萧隐在崖底遇到了蒙面人。
凌兮还在思索穆府的事情。在外面警戒的影九突然传来消息,“穆小姐,上,上面好像出事了。”
雾阵被破除,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观察到崖顶的情况。
他们是从穆凌兮住的厢房下来的,现在那里已经是火光一片了。
“呵,还真是看得起我啊,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原本寂静的护国寺此刻正一片混乱,冲天的浓烟,隐约的叫喊声,让这个月圆之夜显得尤为慌乱。
“你都安排好了?”穆凌兮根本就没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回过头去找慕容楚。
“你们从别处走,别被护国寺的人看到了。”应付穆府那几个废物,还不用慕容楚出手。
临走之前,凌兮还从袖子里甩出一把银针,将雾阵升了个级。
表面看起来和原来的阵法一样,但是其实已经换了个芯子。
若是没有她的解药,就算是那个布阵高手亲自出马,也得老老实实在这阵里打转。
上面的大火已经扑灭。
不多不少,正好凌兮住的这间厢房,烧了个精光,只留下了几根黑漆漆的房梁还战战兢兢挺立着。
“哎呀我的乖孙女啊。天杀的,这是怎么起的火啊。凌兮丫头呢,救出来了没有啊。”
夏侯淑燕搀扶着穆氏,带着一大家子人,乌泱泱一片,往西厢这边走来。
嘴里喊得大声,步子倒是沉稳,也看不出她有多着急。
“阿弥托福,老夫人节哀顺便。”烧成这个样子,人断然是不可能活着了。
而且他们特意找了,早就烧成了灰,连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