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说话,盛安安抬头看了过去,他也正盯着她,可还是没说话,她只好先上楼把东西放了。
想了想,顺便洗了个澡。
她睡前有看电影的习惯了,平板还放在楼下,要下去拿。
梅书让依旧在一楼,站在后门的位置,指尖夹着一根香烟。
她拿了平板准备上楼的时候,他已经灭了烟走了过来,跟她擦肩而过的时候也没说话,但是伸手握了她的手臂,低眉看着她。
盛安安依旧是淡淡的表情,抬眸,“你有事就说,老是这么看我干什么?”
“谈谈。”他终于吐了两个字。
她看了他一会儿,“不是已经谈过了么?我不想继续那个话题。”
他把她带回了客厅的沙发上,拿走了她手里的平板。
问:“缺钱?”
盛安安笑了一下,“现在还好,日常不算缺,但是我想攒钱,总该有个自己的小金库。”
不知道她这种想法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梅书让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终于问:“你要攒钱?”
“干什么?”
她挑了挑眉,“有钱总归是好的啊,什么事不能做?”
“嗯……”她看了看这偌大的别墅,“比如,最大的目标可能给自己买一套房?我总不能一直住你们家吧?总有一天得搬出去的。”
很明显,他脸色有些变了,略略的沉着。
“你们家?什么叫总有一天得搬出去?”
她倒是坦然,很明理的样子,“难道不是这样么?我知道叔叔一直拿我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但终究不是一家人。”
梅书让似是笑了一下,“你这样的想法,是一直都有,还是因为我的行为,最近心血来潮了?”
盛安安看了他。
看得出他的不悦,就好像这么长时间白养了她,白对他好的那种感觉。
她也实诚,“不算最近,一直都有吧,你不是查我了么?应该知道我兼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来之前就在做。”
他毫无笑意的做了个笑的动作,“你嘴里到底有几个字是真的?”
“来家里的时候说自己一无所有?再次之前却兼职了这么长时间?”
盛安安看了他,没有打算解释。
总不能说,她之前攒的钱,给苏珊买了块很好的墓地,给她办了丧葬,然后给父母留了一笔钱这一类?
只是道:“你若是觉得不可信,你也可以一个字都不信我。”
“盛安安!”梅书让突然提高了分贝,带了几分不悦,不,应该说已经上升到愤怒。
“我在认真跟你谈,你能不能……!”
她看着他发到一半的火又压了回去。
其实很明白他此时的感受,明明自己一肚子火,却还要顾及她的感受,好像都是他的错一样。
说实话,那一刻,她居然有点心疼他。
她会不会把这个男人给折磨成疾?
“差不多该休息了。”她淡淡的转移话题。
然后被他盯着,也不让走。
许久,才似是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盛安安,所以你是在跟我玩?”
虽然明明就是从未想要认真过,从未想过以后,她却不明所以的样子,“为什么这么问?”
梅书让已经很是耐着性子,下颚都略微绷着,又尽量的控制着自己的语速和口吻。
“总有一天要离开,要搬出去,却从未想过真正成为一家人,嗯?”
盛安安也看着他,“你难道就是奔着永久去的,如果是,怎么会背地里去查我?幸好我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过往,否则你查完,我们也差不多完了,不是么?”
梅书让一双浓眉皱了起来。
牙关紧了又紧。
“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她淡笑,“我能有什么意思。”
男人移开视线,重重的吸了一口气。
复而看了她,“我们最近确实太不安宁,这种事情次数多了,属实没什么意思,你想静……那就静一静。”
其实,盛安安还真没想到是他会提出这句话。
但有句话是对的,这么闹来闹去,次数多了挺伤感情,如果能撑到和好,那可能和好是一个感情的递进。
不过,撑不到那时候,那就凉了。
她就是因为害怕这个,所以也还是觉得趁早抽身结束,她想要的效果会比较理想。
梅书让说完那句话之后,她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儿。
甚至她感觉,盯着看到了让他感觉不自在,甚至后悔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才点了一下头。
道:“好。”
然后拿着平板起身上了楼,回卧室。
盛安安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睡的,反正她上楼之后,他很久都没有上来,直到她睡下,也没听到什么动静。
……
第二天起来,家里安安静静的。
盛安安忍不住笑了一下,还真是让她足够静的。
她和往常一样被司机送去学校。
中午跟同学一起出的饭,晚上的时候先给阿姨打了电话,“梅书让有没有说回不回去吃饭?”
“少爷说他今晚得应酬,应该是不回来吃饭。”
盛安安点了点头,“知道了,那您少做点,我也不太饿。”
“诶好!”
他们又一次开始抬头不见低头见,但是相见都视若无物的状态。
她本来就不是主动的性子,他不跟她说话,她是不可能主动贴上去了,让她主动的时段早就过了。
梅叔叔出差的时间长,他们俩这样的状态自然就不短。
大半个月都快一个月了。
当然,盛安安是能感觉出他的压抑的。
有时候他回来得晚,但是会莫名其妙的敲她房门,等她开门之后,他就站在那儿盯着她,也不说什么,直到她关门。
甚至有时候不让她关门,一手抵着门板,一边盯着她。
只有一次,突然问她,“想清楚了没有,还能不能继续?我查个资料十恶不赦过不去了?”
但是也不等她回答,一把替她甩上门就走了。
说实话,如果他不走,盛安安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或者,也许,他才是最不想听回答的人。
可能这样的压抑真的让人神经要得病,终于等到梅叔叔出差回来。
那天饭桌上,梅书让很自然,又很突兀,却很淡然的语调,道:“房子差不多了,我最近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