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过沈楚青,沈楚青说:“她会帮人补习功课,网上一个机构里专门注册了的,安安的一节课还挺贵的!”
梅书让算是稍微安心了一些。
但是他对沈楚青对她的称呼不满。
可不满又能怎么样?
那天问过之后,梅书让没有再关注她的事,她上她的课,他上他的班。
从他们在临城分开算起来,一共将近三个月了。
彼此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梅书让本就是个工作狂,他接触的女人自己都数不过来,都是转身就忘。
唯独她,这么久过去了,可是随着时间越久,他竟越发的难受。
他习惯了每天给她生活费,这是对她最直接的照顾,但是她不要他的钱之后,那笔钱,他看着就憋得慌。
不知道是谁说过,想要去爱一个人本就是一种欲望,如果那个人没了,这种欲望压到极致就只能转移。
盛安安知道梅书让现在会像以前对她一样对安恬,每天给安恬生活费的时候,是在校门口碰到他们的。
她从司机的车上下来,看到安恬从他车上下来,手里还握着现金。
安恬笑着看了她,“你也来这么早?”
盛安安没说话,只是朝车里看了一眼。
男人不知道有没有看她,车窗户是关着的。
然后听安恬道:“梅少每天都会早早过来等着,非要每天给我零花钱才安心,说怕我挨饿,显得他这个资助人不尽职。”
盛安安听完这个话,只感觉莫名的,脚腕软了一下。
旁边有同学骑着自行车从身边快速擦过。
她这一崴,书包被自行车的车把挂到了,整个人踉踉跄跄,最终没逃过摔跤的命。
几步远处,那个同学的自行车也摔了。
倒是看到她一脸痛苦的跪在地上,同学顾不上自己,急忙过来看她,“你没事吧?”
盛安安感觉膝盖好像是裂了,疼得要窒息!
但更疼的好像也不是那里,反正就是很痛,痛得她终于有个可以肆无忌惮掉眼泪的机会。
也不出声,但是抽泣得非常厉害,看起来很痛苦,嘴巴都咬得发白。
看她这个样子,安恬也慌了,“你怎么样?”
那个摔了的男同学手肘擦破了,也没管,打算把她从地上抱起来送去医务室。
盛安安抬手挡住了,“你走吧,我没事。”
“你都流血了!”
盛安安低着头,确实是好疼,疼得她都没敢看膝盖怎么样了。
虽然她不喜欢穿裙子,可是万一留下疤,就很难看的。
梅书让原本不打算下车,握着方向盘的手几次松开了又收紧,终究是没忍住。
“让开。”他拨开人,自然是要把她抱起来的。
盛安安抬头看了他一眼,泪眼朦胧,但是看清他的时候,表情冷淡得很厉害。
是那种一瞬间冰冷下去的感觉,忍着痛,只一句:“不需要。”
她试着自己站起来,真的太痛了,痛到她撑在地上的手腕好像都在发抖。
梅书让实在看不下去,再一次想把她抱起来。
这一次,她像受了极大的刺激,一把狠狠的将他推开,“我说了不用你管!”
声音很尖,眼神红彤彤的,像一只兔子。
然后用尽力气自己站了起来,捡起书包,就那样在他面前缓缓转过身往学校里走。
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痛,每走一步,膝盖的骨头好像都戳在她的筋肉里一样,反复的戳,反复的拔出来。
走了没几步,她就已经一脸的冷汗。
梅书让站在那儿。
安恬从来没见过他脸色那么难看,甚至有些可怖,阴谲得厉害,薄唇紧紧的抿着。
好像盛安安每走一步,都扯着他的皮肉、一步一步踩在他心脏上一样。
他的那种表情,让安恬竟然突然嫉妒起了盛安安。
而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看到梅书让突然大步掠了过去。
盛安安又一次摔了,爬不起来。
男人将她抱起来,不是送学校医务室,而是带上了他的车。
他一定很心疼盛安安,学校医务室的水平,他肯定是不放心的。
……
医生说她膝盖骨好像裂了。
盛安安听到了,心想,原来真的裂了,难怪那么疼。
不过,不用打石膏,还好,也不是不能动,就是会有点疼,能忍受吧。
她又住院了。
也不出意外的,又隔三差五的看到安恬在眼前晃了。
安恬第一天过来的时候,手里拎着食盒,应该是给她带的饭。
她一直没动静,果然听安恬道:“你快吃吧,都快过中午了,我们是吃了过来的。”
她说的是“我们”,说明她跟梅书让一起出的。
而且,这食盒里的饭菜不是家政阿姨做的,所以他们在外面吃饭,就好像以前,他中午总是无论多远都要跑到学校陪她吃午饭一样么?
“不饿。”她淡淡的一句,“我昨晚没睡好,想睡一觉。”
梅书让看了她,但是什么都没说,拿了自己的手机,不知道是不是有电话,出去了。
安恬还站在那里。
“你还是吃吧,这样赌气是没有用的。”
盛安安就忍不住笑了一下,“赌气?身体是我的,我跟谁赌气?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现在是一点都不掩饰了么?
安恬也看了她,“其实都是女生,大家都知道彼此在想什么,我不用在你跟前装,你也不用,不就是想引起他的关注,甚至是挽回吗?”
盛安安柔唇轻轻扯了一下,“很抱歉,你觉得吃得很香的垃圾食品,可能是过期了被我随手扔掉的,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多事。”
安恬皱了一下眉,也不多说了。
结果一转身,发现刚刚明明应该已经走了的梅书让站在门口进来拐角处的地方。
她愣了一下,因为从来没跟他表明过自己的心意,这些算是暴露了。
转念一想,盛安安的话那么过分,他根本不会在意她说了什么?
梅书让进了房间,拿了落在桌上的车钥匙。
盛安安看到他去而复返,谈不上惊讶或者做贼心虚,只是觉得点儿背,每次她做的、说话不堪的时候,他都撞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