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书让依旧沉默。
她才继续道:“我觉得我没必要做更多的解释了,只会把自己弄得更掉价。”
说话的时候,她显得很冷淡,也很平静,可心里是拧着拧着的难受。
梅书让继续在那儿站了一会儿,视线依旧落在她脸上。
直到撇过脸,又转过身不再看他,他才动了步子。
“嘭”门关上了,房间里一片死寂。
盛安安终于没忍住蹲了下去。
抬手摸了摸,手背上湿漉漉的一大片,自己都愣了一会儿,她居然又哭了。
她还一直觉得自己是个铁石心肠,寡淡无比的人,看来泪腺还是挺发达。
房间里太安静了,他一走,盛安安一下子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人已经被她气走了,她脑子里也是乱糟糟的,不知道后续该怎么办,如果他真的铁了心就这样结束了,她这两年做的一切算是白费了。
可是让她厚着脸皮把他哄回来,让他原谅等等,这种事,她是做不出来的,弯不下那个腰。
所以一个人蹲久了,又改为在地上坐着,发了大半天的呆。
她倒是应该庆幸梅书让没有逼着要陆群的联系方式,不然他若是找陆群对峙和算账……
等等!
盛安安猛地想起来,她刚刚跟他说陆群是前任的时候,好像也说了姓名,梅书让若是查起来,岂不是很简单?
他去找陆群的话,她爸妈等等所有事不就都知道了。
她一下子慌了,捏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找陆群事先说一下?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给陆群打了过去。
“喂?”陆群接的挺快。
盛安安蹙着眉,正在斟酌怎么跟他说。
“眠眠?”陆群疑惑的又喊了她一声。
盛安安这才出声,“是我,我……可能要麻烦你一件事。”
“不麻烦,你说。”
“如果,之后有人找你,只要不认识的,能不能请你不要透漏关于我和我父母的任何信息,包括我跟你以前的关系等等,可以么?”
陆群沉默了小片刻。
然后才稍微皱起眉,“你是不是被人纠缠了?”
盛安安摇头,“总之你什么都不说就好,谢谢。”
“嗯,我知道。”陆群依旧不多问,但很爽快的答应了,又道:“到住的地方了么?”
她点了点头,“到了,准备休息。”
“好,晚安!”
盛安安只是“嗯”了一声,连说“晚安”的心情都没有了。
挂了电话,她半夜都没睡着。
梅书让真的就没再找过她,短信没有,电话也没有,安安静静的一整天,悄无声息。
她虽说没有报有希望,但不免难过。
别说她不想主动找他,就算想找,也根本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也不打算托人去查。
傍晚,她买了回京城的票。
在候机厅里,她脑子里反复的想着事儿,又反复的刷各种文章。
最后选了个看起来特别矫情,她本人可能特别鄙夷、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做的一种行为:发个朋友圈。
很简单的几个字:【既然爱,为什么不信任。】
自己看完自己都觉得鸡皮疙瘩出来了。
但看着看着又觉得难过。
爱情这种东西,其实是最美好的,但又最折磨人的,话是这么说,实际上,越爱就越在乎,越在乎,自然就越容易疑神疑鬼。
不在乎的人,谁管你外面怎么样呢?
这么一想,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梅书让这么生气,至少说明他之前很在乎她不是么?所以她这两年还是比较成功的达成了目的。
可话说回来,他那么狠的人,爱的时候在乎,放手了,可能真的就一刀切了?
她知道他可以看到朋友圈,但肯定不可能有任何回应。
所以发完之后,在登机之前就删掉了。
……
回了京城,她每天还是往返于学校和别墅。
她原本可以直接住在学校的宿舍里,但是因为知道梅书让不会联系她,所以她只能回家,好第一时间知道他哪天回来。
就这么过了一天,两天,三天……
一周。
他还是没回来。
而且这期间,跟她真的一个字、一丝一毫的联系都没有,好像两个人就从来没有认识过一样。
盛安安每天睡前看他以前发的短信都觉得堵心。
那期间,唯一联系过她的人,除了沈楚青就是安恬。
安恬原本就是个聪明人,通了电话好半天,才看似随口的问了一句:“你心情不好么?出什么事了吗?”
盛安安握着手机,坐在草地上,腿上放着翻开的书。
语调淡淡的笑了一下,“谢谢安小姐,没事。”
“我昨天在食堂也看到你了,你状态不是很好,是不是病了?你哥哥他们都出差,你要照顾好自己呢!”
她一时间沉默。
然后心底笑了一下,梅书让出差的事,安恬知道。
他们在联系呗?
而她居然还在难过梅书让一直不联系自己。
挂了电话,她拿了书起身,直接回了宿舍。
从那天开始,就没再回别墅了,一直住在宿舍里,因为你看书看不进去,她就用来打点人际关系,请宿舍室友吃了两天的餐馆。
又约着出去泡了半天网咖。
小姐妹提出通宵唱歌,她自然也应了,只不过是换个地方睡觉。
许是包厢里睡觉没被子,第二天开始就整个人不太对劲,但也不是很难受,盛安安干脆没管。
她没觉得自己的身体那么弱。
之后几天都是照常上课,吃饭,睡觉。
从最开始的没什么精神,到后来开始流鼻涕,然后又咳嗽。
其他倒是没什么疼痛,她买了简单的感冒药,有一顿没一顿的吃着。
就这么半个月都过去了。
病情突然严重起来的时候,猝不及防,她自己都没料到,室友打完招呼去上课,她继续睡,因为起不来。
感觉睡一觉就好了。
没想到这一觉,差点就直接睡到了阎王殿里。
她再睁眼的时候,鼻腔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弄得她觉得恶心,一双柳眉皱了起来。
然后看到一个好看的女人走进来。
是盛夏。
但她没穿白大褂,盛安安不知道她是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