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恬双手在身前握着,紧了紧。
鼓着勇气,道:“我知道梅少没这个意思,这都是我愿意的。”
梅书让经历这种事提多了。
倒也没什么波动,只是勾了勾唇,低低的一句:“安恬,我之所以愿意关心你家里的情况,是因为你跟别的女孩不一样。”
“如果你今晚做这件事,那跟其他人又有什么区别?”
安恬咬着唇,看了他,“我知道!但是我不想让你白白帮我,我什么都给不了,只能把自己给你。”
梅书让笑了一下,“我也没打算要你什么回报。我梅书让虽然薄情,但慈善还是做过的。”
说着,他略挑眉,“是因为我没有避讳洗了个澡让你误会了?”
“你应该多少知道我的习惯,对于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我完全没必要拐弯抹角给你什么含义,如果我想要你,我会直接要。”
他没有男女之别直接去洗澡了,反而说明他压根就没把她当那种女人看,也没想那种事。
他没想的事,自然不屑于多加避讳。
安恬半天没能接上他的话。
……
那一晚雨几乎一直都在下。
梅书让的车子还在會所的车位上,报了车胎坏掉的备案,大清早4S店就拉去处理了。
他从會所离开的时候打车去上班的。
一整天也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中途他想起来盛安安今天的生活费没给,不知道昨天的用完没有。
一天一百,对他来说,塞牙都不够。
拿了手机想联系的时候,想起来那人没手机。
然后一直到了下班时间。
他稍微加班了一会儿,接到了家政阿姨的电话,一接通便是咋咋呼呼的。
“少爷不好了,小姐烧得厉害!又不肯去医院,这怕是烧了一天一夜了都!”
梅书让一下子拧了眉。
伸手拿了外套,人就已经出了办公室往电梯而去。
“她人呢?”他捏着手机,声音很沉。
“在沙发上呢!”阿姨满腔焦急的语调,“也不知道在这里睡了多久,怕是今天都没去上课。”
“那岂不是一天没吃饭?”
“病了一天,还整一天不吃饭,这不是要命么?瘦得一共才这么几两肉……”
“少爷也是,您昨晚难道又没回来吗?”
阿姨心里着急,说话跟机关枪一样。
梅书让想起了昨晚盛安安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应该就在沙发上,最后两句话说得模糊不清。
他问她是不是太困,她只是哼了一声。
原来是生病了?
梅书让倒是也就那么听了半天。
等阿姨反应过来自己语气好像太不尊重主人的时候,抿了抿唇,放缓、放低语调,“少爷?……那您,现在回来吗?”
“在路上。”男人沉声。
又道:“给她量体温了么?”
阿姨皱着眉,“小姐她不让,也不吃药!”
盛安安不喜欢别人碰。
虽然她早上起来就意识到自己生病了,但也什么都没做,就那么病着,也算是在打赌吧。
“等我回来再看吧,你先做饭。”
梅书让多半猜着,她是跟他不高兴才不让量体温,也不配合吃药的,病情不一定多重。
“诶,好!”阿姨倒是心里定了定。
放下电话,又给沙发上的人盖了盖被子,这才进了厨房。
盛安安迷迷糊糊了一整天,还是觉得想睡觉,但又怕晚上睡不着,所以努力的撑开眼睛,盯着电视。
梅书让到家的时候,她听到动静了,但是没动作,眼睛都没往那边看一下。
反倒是梅书让从进门就一直往客厅看,换鞋也是。
当然就知道她自始至终没动过。
进了客厅,他脱了外套,顺手擦了一下头发上的水,进门这一段他没打伞,淋了点儿雨。
盛安安感觉到他带进来的冷气了,蹙了蹙眉,脑袋从被子里转过来,带着不满。
梅书让看到了她的眼神,只好先上楼换了一套干燥的衣服,然后下楼。
走到她跟前的时候,手里已经握着体温计了,“量一下体温。”
也给了她选择,“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她看了他,半天就是不说话。
然后梅书让的手伸进她的被子里,又一手抬起她的胳膊,再然后探进去放置了体温计。
停了数秒,听到体温计’嘀嘀嘀’的声音才把手抽了出来。
体温计显示三十八度二。
“去医院。”他放下体温计,二话不说就要把她抱起来。
但是盛安安盯着他,目光丝毫不像生病的人,“不许碰我。”
他竟然也顿了动作。
“我不去医院。”她在开口,“帮我拿药。”
梅书让想起来的是安恬的那个弟弟,高烧导致半条命都没了,所以他不敢忽视。
所以他想直接把她从被子里揪出来带医院去。
“我没穿衣服!”盛安安再次道,“一件都没穿。”
被子裹到她下巴上,谁也看不出来她里面到底穿了没有。
甚至,梅书让刚刚给她用体温计的时候,因为正想着看体温,也根本没有留意她里面到底穿没穿。
只记得,放体温计的时候,碰到女孩的肌肤是嫉妒细腻柔软的。
温度亦是,跟刚从外面回来的他比起来,就是冰火两重天。
男人闭了闭目,只得打了个电话给盛夏,问:“发烧三十八度二,严重吗?”
盛夏的声音,诧异而无奈,“梅少这话问的,你觉得呢?……你发烧了?”
“能怎么降温?什么药最管用。”他不回答,只是问。
盛夏平时看他大多时候都是吊儿郎当的,这时候语调却很凝重甚至有点压抑,也不敢怠慢。
道:“可以无力降温,或者,不方便的话直接吃降烧药,一般是没问题的。”
她说了两个药,叮嘱了一下用量,然后电话就被挂了。
梅书让找了药出来,直接倒了一杯水就要给她。
盛安安抿着唇,盯着他。
她中午是随便吃了点,但是晚饭还没吃。
幸好阿姨看到了,提醒道:“少爷,小姐还没吃饭呢,一会儿喝点粥再让她吃药?”
男人这才回过神,蹙着眉只得放下杯子和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