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知道燕南擎以前是个什么德性,可能,她也不会觉得多奇怪。
问题是她很清楚这个男人以前有多冷淡,多冷漠,多无动于衷,倒贴他是一件极其费神、又费心机的事情。
现在这是什么意思呢?
反过来了?他打算跟她碰瓷?黏住不放了。
她就那么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忍不住一笑,“怎么,燕先生这是准备追求我的意思?”
“不行么?”
“……”就他这个万年不变的表情,真是一点都没有给人幻想的空间。
林悄悄真是一度怀疑,她当初是为什么会喜欢他的呢?
喜欢他脸臭?喜欢他不会甜言蜜语?还是喜欢他冷血?
片刻,她轻哼一声,“早知道我就别恢复记忆了,那样的话,一定不会喜欢上你的。”
燕南擎薄唇略微勾了一下,“要不要再撞一下?”
她心底白了一眼,“算了,我怕疼。”
说话的时间,他已经拉开鞋柜门,把她的那双拖鞋拿了出来,放到她跟前,想了想,又打算帮她换的样子。
林悄悄往旁边挪了一步,还是自己来吧。
穿上鞋,看到燕南擎还站在门口,生怕她偷偷跑了的样子,她瞥了他一眼,自顾转身往里走,“借一下你书房。”
男人眉峰微蹙,“这么晚……”
话才说到一半,因为前面的人转过身来盯着他,他只好把后面的话给咽回去了。
等她进去之后,自己才忍不住笑了一下。
如果是以前,她大小姐脾气傲归傲,但是在他这里也就是个纸老虎,他不准她这么大半夜的工作,直接扔到床上,她肯定也不会说二话的。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燕南擎也进了卧室,换了一身家居服,然后打算去一趟厨房。
出来的时候却刚好碰到她抱着笔记本站在书房门口,“笔记本密码是什么?”
男人心底失笑,她一脸高傲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有求于她呢。
“零七幺六。”他淡淡的道。
林悄悄以前确实没用过他这边的笔记本电脑,也不知道这个密码,跟他的手机不一样。
“这什么鬼密码?”她输入密码,电脑解锁了。
燕南擎看了她一眼,倒是没回答这个问题。
以至于林悄悄用电脑的时候一直在猜这密码是什么意思,因为她完全不知道他有这个密码。
是跟他这三年的什么经历、什么人有关系么?
女人嘛,再怎么优秀的个体都逃不了那么几个定律。
所以,她越好奇就越怀疑,然后自己要做的稿子没动几下,倒是在翻看他这个电脑有什么’养眼’的东西。
燕南擎从外面进去的时候,她正看得津津有味,全然不知道身后多了个人。
“风景照有什么好看的么?”
林悄悄被吓了一跳,深呼吸才没有喊出来。
然后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你这电脑不好用,配置都过时了,还是不用了。”
燕南擎看着她,瞥了一眼她打开了的邮件和文档。
只知道她这几年都跟梵肖政生活在一起,并没有上班,不过以他对她的了解,做生意的一块料,完全闲着估计是闲不住的。
“你确定不工作?”
她瞥了他一眼,“我睡觉去。”
“夜宵马上就好了。”他顺手切了屏幕,看到了她刚准备写的稿子。
眼神有那么点的意外。
最近一个财经营销号很火,几乎每一篇文章访问和评论量几乎都要在热搜上走一遭的地步。
文章涉及的领域看起来不光,也就是金融财经,但细细分下来又很多分支,每一个分支却都很精通。
企业经营的精髓,股民心声,都写得入木三分。
原来是她,难怪了。
燕南擎合上电脑,跟着她往外走,瞧着她无业游民的样子,嘴角反而往上扬。
“你是打算让我变胖?”女人看了一眼他做的夜宵。
垂涎三尺是真的,但是这么吃一顿,不知道要长多少肉?
心里是这么抱怨着,不过身体已经很诚实的坐下了。
燕南擎从厨房拿碗出来的时候,她已经馋得揪了两口先吃着,然后看似漫不经心的说着,“你那个自称是你女人的下属还挺漂亮的。”
他点了一下头,“不漂亮也不可能待在训练营做事。”
林悄悄顿了一下,白了一眼。
不过他这个回答没什么毛病,他要是像别人一样说什么别人没她好看,反倒奇怪了。
“我准备把燕归莱送回去。”片刻,她又一次开口。
燕南擎能听懂,她所说的送回去,当然是送回威斯坦丁,林震宏那儿。
他暂且没搭腔。
林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跟你说这个,只是出于尊重,你也说了种子是你撒的,但我不是跟你商量。”
好一会儿,燕南擎才点了一下头,“嗯。”
他的反应过于平静,所以她多看了两眼,确实没看出其他表情和含义来。
燕南擎看着她慢条斯理的吃着,显然心情没有受任何影响。
甚至有那么些愉悦。
她气他当年对她的误会,恢复以及就和好如初显得吃亏了。
所以,她嘴硬说跟他没有可能,又给了他追求的机会。
说是不愿意跟他有瓜葛,但也跟着来了公寓,原来是为了说把燕归莱送回去的事。
这也都不过是她寻求心理平衡的行为而已。
他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对她也并非没信任,不过是一时意难平,毕竟林震宏做得太绝。
偏偏,她对他最是了解,所以一恢复记忆,招呼都没打就回去跟林震宏摊牌讲条件。
看起来是完全偏向他,实则回去这一趟估计跟林震宏的父女关系裂痕也无声修复的差不多,再加上把燕归莱送回去这一剂猛药,林震宏必然不会再说什么。
看吧,表面上她永远高傲刁蛮,对着他更是不讲理的样子,实则她做事总是有条不紊,把两头的关系都拿捏得分毫不差,谁也没亏待。
他是个男人,无论从前还是现在,她都能做到如此地步,他又有什么不能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