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跟此刻喧闹奢靡的环境不相符,难得的轻柔,唇畔依旧带着些许的笑意,隐隐约约,不似真的。
燕南擎看着她转身出去,自顾的皱了皱浓眉。
总觉得她哪里不太对劲,只是具体说不上来,转身回去继续谈自己的事情。
就这样过了差不多一小时,燕南擎的手机再次在兜里震动着,他跟面前的人谈得差不多,握了个手。
然后拿了手机看了一眼屏幕。
对面的男人看出他有要走的意思,笑着稍微试探的问:“燕先生不多玩会儿?”
男人礼节性的弯了一下嘴角,“有点私事,下次吧,今晚我请!”
那男人当然也不会多留,今晚谈得比他预料的要顺利,要是能合作成功,那他未来一年可算是放宽心了。
只是没想到,三五年内,这倒是成了他见燕南擎的最后一面,他也是燕南擎出事前最后见过的人。
接电话的时候,燕南擎人已经出了那个房间的门,在走廊上站了小片刻,顺便将手机放在耳边,“怎么了?”
电话里的女人声音里丝毫睡意都没有,只问了他一句:“你那边还要多久?”
燕南擎微微挑眉,“可能还要见个人,或者你现在下来,聊几句就带你回去休息。”
林悄悄捏着手机沉默了一会儿,“那你先去谈,然后上来接我,记得敲门,用力点,我怕听不见。”
特地的嘱咐,燕南擎以为她这是困了,怕一会儿睡过去,看了看手机,最后“嗯”了一声。
又是半小时过去。
燕南擎一个人上楼,出了电梯径直往她所在的房间而去。
站在门口按了门铃,没什么反应,又按了一遍,连带着徒手敲了几下门。
过了会儿,门内传来细微响动,然后门开了。
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燕南擎一双眸子蓦然轻轻眯了一下,将她从头到尾大略的打量了一遍。
就差直接问“你又在作什么幺蛾子?”
因为门里头的林悄悄此刻只穿着一件十分轻薄的吊带睡裙,长发随意的披散着,随意到反而刚好有了一种暧眛的错觉。
此刻她正歪着脑袋,目光几分缥缈的看着他,倒是能认出他来的,“你总算结束了?”
燕南擎这会儿才发觉,她巴掌大的脸此刻两片酡红。
“不进来?”她似乎是不高兴的撅了撅嘴,看着他。
燕南擎这才抬脚往里走,视线已经在房间里扫了整整一圈,然后目光里的纳闷越发明显了。
转过来低眉看着她,“你又出去过?”
她一脸不解的样子,走过去拿起沙发上的抱枕窝着,“去哪里?”
难道她没发现自己这个状态是喝多了么?
至少在燕南擎看起来是喝多了。
他之前在那个房间里也不过是两眼没照顾到他,转身就跟别的男人跑了,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男人迈步过去,从沙发一头扔着的衣服里拿了她的裙子,“穿自己的衣服。”
抱着抱枕的女人却默默的摇了摇头,嘟囔了一句:“热。”
燕南擎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房间里的温度刚好合适,若是在之前的小镇,夜晚这个时间恐怕还有些闷热,但这里有空调的。
她竟然嫌热?
转眼,林悄悄伸手把衣服接了过去,但又转手放在了旁边,稍微朝他走了两步。
她的手碰到他指尖的时候,燕南擎才感觉她说的热并非信口胡诌。
于是眉峰皱起来,抬手在她额头试了试温度。
至少比他的温度高,但又没到高烧的地步。
“你干什么了?”他低眉看着她,沉声问。
看得出来,她虽然有点迷糊,但并没有失去正常思考的能力。
听到他问话之后,一脸认真的想了一会儿,然后微微仰起脸看着他,不待说话,一双白皙柔荑已经勾住他的脖颈。
语调听起来倒是清晰,但又满是香软,“可能……刚刚喝的酒有问题。”
燕南擎眉峰微微蹙着,视线直直的看进她眼里。
“你从离开房间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他的猜测。
所以她刚刚走的时候一股怪异劲儿。
只见她轻轻的笑了一下,“我又不是未成年的小姑娘,有些东西还是知道的,但是不能打扰你谈生意啊。”
回答得真是让人毫无反驳的余地。
燕南擎睨着她,“所以呢?现在我谈完了。”
她也正仰眸看着他,虽然勾着他的脖颈,但是还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一脸不无认真的表情。
道:“我已经忍好久了,就是想问问燕先生,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时间和……身体?”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这话,燕南擎一股无名的火无声息的往上冒。
“你这意思,还考虑过倘若我不同意借用的情况?”
林悄悄轻魅的浅笑着,“不愿意的话,我当然没有强迫人的权力,也没有那个习惯,會所这么大,再找个人应该不难的。”
燕南擎薄唇扯了扯,低哼了一声,“需要我帮忙给你找?”
她正歪着脑袋看他,柔唇逐渐的弯起来,“你要是愿意,当然最好了,我……最喜欢的还是你!”
说着,她一只娇软的食指轻轻点在男人唇畔,像是借着酒劲儿加药劲儿的恣意行为。
男人眸子里的墨色正在不自觉的加深,“最喜欢?……还有过比较么?”
她柔柔的笑着,“你猜。”
燕南擎蓦地眯起眼。
这个女人越来越大胆了,刚刚燎他唇畔的指尖这会儿落在了他腰带处的地方。
他手腕微转,扣了她不安分的小手,目光里满是警告和危险的盯着她。
嗓音却不自觉的变得沙哑,“你嘴里说出来的话有几个字可信?”
“不是怀过又流了,例假跟着推后大半月?结果呢?”结果隔天在他的公寓就中奖了。
然后视线落在她脸上,“我赌你这些年连一个男人都见过。”
更别说可以用来跟他作比较的人了。
林悄悄依旧淡淡的笑着,“那你现在到底借不借?我忍了一小时,已经有些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