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鑫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看得出来她昨晚睡眠质量不怎么样，那必然是有事的了。
过了会儿，她放下早餐，起身出了餐厅，几分钟后才回来。
然后把几张票据放在了杨鑫面前。
道：“我爸前两年办了一张卡，我一直不知道，想查查他最近有没有用这个卡，消费的额度是多少，你有能做这方面的人么？”
杨鑫先是不解的看了她。
要查林董的银行卡流水？
而且还不去银行查，或者问他本人？
杨鑫想了想，“有倒是有的，这也不是多难的事情，只不过……林董那边如果追究起来。”
林悄悄笑了一下，“他现在手机信号都收不到，再说了，我只是想知道他以往的消费和大概时间节点，不是盗刷他的卡，他那儿也不会有什么提示。”
杨鑫也就点了点头，“小姐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吧。”
“行。”
其实，她也没想好，如果查出来真的跟她的设想一样，她又该做什么？
指责？
面对唯一的一个亲人，这么多年一手把她拉扯大的人，她不可能去指责甚至训话。
这边她还没想好呢，傍晚的时候，杨鑫那边就已经出了结果。
东西都给她拍了照片带过来的。
她没有先看照片内容，而是看了杨鑫，“找人花了不少钱吧？”
杨鑫笑了一下，“都是我以前认识的，没几个钱，小姐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然后接着道：“这卡从办了之后，其实消费记录不多，但是每一次的额度确实又都不低，林董的医疗费是走这张卡么？”
除了医疗费，杨鑫想不出他哪里还有需要这么大笔的消费支出？
林悄悄没说话，而是低头看了一会儿，心里越来越沉重。
杨鑫走了之后，她对着那几张照片发了半天的呆。
然后联系了桓乙。
“你还在威斯坦丁么？”
桓乙说：“没呢，训练营一堆事，走不开，燕南擎最近又都在外面跑单，怎么了，林小姐找我有事？”
林悄悄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
才道：“你不是说，你那些烂摊子，可能都跟我爸有关么？我想着，下次你有他的蛛丝马迹，能不能告诉我一声？”
“其他的事，我可能做不了，但是如果知道他在哪，我可以把他接回来。”
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桓乙挑眉，“林小姐能站在我和燕南擎的立场考虑，我很开心！”
他能听出来，林悄悄肯定是知道了一些什么才会联系他说这些。
“不过，你爸他具体在哪，我估计很难知道，燕南擎也不让我找他麻烦，下次能联系上他的时候，你可以试试直接找他。”
这个办法还是比较好使的，而且最直接有效。
于是，林悄悄几乎每天都会试着给爸爸打个电话。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她内心里的沉重倒也有所缓解了，不至于那么无措，至少目前他们都还没出什么大事，都还来得及。
电话终于拨通的那天，她也忘了日期，只不过春季末的雨下得很急，她是坐在车里的。
窗外一片白茫茫的雨雾，雨滴’唰唰’的落在车窗上，她不得戴上耳机听清那边的话音。
“爸，您能听清我说话么？”
林震宏的声音比较清晰，“能啊，怎么了悄悄？我这儿一会儿还有事呢。”
“您在哪？”她是直接问的。
林震宏并没有说地址，只是问：“公司出什么事了么？你一个人解决不了的话，跟商叔叔和杨鑫多商量……”
一听就知道是充满迂回的说辞，就是不说他在哪。
林悄悄沉默了一会儿，干脆道：“爸，您出去了挺长时间了，先回来吧，我有事跟您谈谈，很重要。”
“电话里不能说？”林震宏问。
她摇头。
听出来他那边信号开始不稳定的时候，林悄悄不得不再次开口：“之前公司出现资金漏洞，您是不是做过手脚？那张新卡，您都是用来做什么的？”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忽然沉了下去，“爸爸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你好好经营公司就行了，先挂了……”
“爸！”她打断了他的话。
作为父女，他们彼此最了解脾气了。
林悄悄吸了一口气，“燕南擎跟您不是两清了么？您为什么非要这样跟他作对？为了你们，我已经妥协过一次，您就不能站在我的立场替我考虑一下么？”
“你不懂！”电话里的人明显有着不悦。
干脆道：“公司资金漏洞的事情，我的确做过手脚，但最初那些漏洞就是燕南擎所谓，我也不过是顺水推舟。”
他在燕南擎动过手脚的基础上，自己也抽了一笔，就是用来打击燕南擎，不为过。
她蹙了眉，“那些事跟燕南擎就没有关系，爸！您是不是被谁给当枪使了？当初跟西撒的合作那些来往文件我都查过了，问题出在几个货单和账单上，要么是西撒有问题，要么是公司有内贼……”
“内贼不就是他，还用说么。”林震宏淡淡道。
两个人就这么争执了一会儿。
林悄悄也料到了三两句不可能把人劝回来，她甚至觉得，爸爸正在谋划对燕南擎或者训练营更大的打击。
于是，她忽然脱口而出：“我怀孕了！燕南擎的。”
“你说什么？”林震宏满是震惊的声音。
随即就带上了愤怒，“你是不是糊涂了？这么几年了，燕南擎跟我是什么形势你看不清？”
她抿着唇，好一会儿才坚定的开口：“我就是喜欢他，对别人都没感觉。”
“您要是想要外孙，就立刻打住，如果不想，那我带着孩子离开，自己去生下来……”
“混账话！”林震宏气得声音都要发抖了，“你去哪生？我们爷俩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你能去哪？”
“所以我才让您回来，我是您唯一的亲人，而您要下手的人是我孩子的父亲，您不为我考虑么？”
林震宏重重的压着愤怒，之后道：“我会安排人给你手术！绝不会让你生下燕南擎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