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他这么没头没尾的说一句,梵肖政眉峰一挑,“我快?你是不是对’快’有所误解。”
夜凉淡淡的白了他一眼,“正经点。”
男人只是微微勾唇,“嗯,那你说正事。”
“你都什么时候做的这些事?”她问得很认真,是因为觉得这段时间他的时间,几乎都被她占了的。
他难道晚上都不睡觉吗?
夜凉以为,他最近都没空处理正事,心里多少还有点愧疚的。
“你指的什么事?”梵肖政却满是认真,
她淡淡的瞥了他,一边往病房走着,“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还不清楚?”
一旁的男人稍微快了两步,然后返过身来退着走,视线落在她脸上。
他这个行为,放在一般人身上多少会显得不合时宜,但他就算是退着走,步伐依旧是不疾不徐,跟她拉开的距离刚刚好。
道:“除了去出差,最近做了不少事,你想知道哪一件?”
夜凉以为他也只是随口说说。
因为她每天都会见到他,他能做多少事。
也便顺着随口问:“做了不少事?你白天一大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还有一部分时间在厨房,怎么,梵先生的一天不止二十四小时?”
男人只是勾唇笑一笑,一句:“同样二十四小时,可你在我床上,我可以二十四小时不睡。你不在身边,我也能二十四小时不睡。”
病房到了,梵肖政帮她推开门,绅士的让她先进去。
刚进门,他一手关上门,另一手顺势揽了她的腰,“聊天不能聊一半。”
夜凉被他在怀里转了个身,然后稳稳的圈在他臂弯里,只得道:“我在听。”
男人点了一下头。
她只好多问了一句:“你说话有点矛盾,我在不在都能二十四小时不睡?你还是人么?”
逮着机会就开始变着法儿骂他,梵肖政却是笑着的,抬手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头。
“你在的时候,只想做一件事,面前还没试过整夜不睡,你体质受不了。”
听到这话,夜凉已然怔了一下,才发现他在说的是那种事,抬眸瞪他。
男人只是微微勾着嘴角,继续说着,“你不在,便相反,可以做无数件事,睡不睡无碍。”
总归也睡不着,等到身体实在撑不住困的时候,他自然就会睡一觉。
有一小会儿,夜凉没吭声,而是安静的看了他一会儿。
发现他的眼神不像是玩笑,这才稍微蹙起眉,“你最近真的不睡觉?”
他认真的点了一下头,“不怎么睡,办公室睡不好,总想处理公务。”
休息室办公区域虽说是完全分开的,但毕竟也只有一墙之隔,梵肖政一工作起来就全然不顾时间,更不会困,恶性循环。
“办公室?”她好像捕捉到什么重点了。
“你不回紫荆园住,去住办公室干什么?”
梵肖政略垂眸,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片刻才动了动薄唇,“紫荆园还住着胡小姐,我若是真的过去住,你能睡着?”
夜凉:“……”
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也没跟她提过,但怕她乱想,就直接不回紫荆园和胡静水住同一屋檐了。
如今,这男人,还真是把女人的心思,准确说,是她的心思,设身处地想得好周到。
末了,夜凉才道:“我本就以为你最近都住紫荆园。”
男人这才略微的轻哼,“这难道就是你最近从不主动跟我联系的缘故?”
“我有么?”她弄了弄眉心,“最近只是忙着跟副院做交流而已。”
梵肖政挑着眉,不敢苟同的,却点着头。
夜凉拍了拍他的手,“我过去收拾一下,不是带我出去吃饭么?”
男人顺势带着她跟连体婴一样往那边走了,但是把她带到了沙发旁边,又把她放到了沙发上。
“坐着,我来。”
说实话,夜凉不太习惯他对她太好。
但又自顾好笑,她是受虐狂么。
“你现在可是特督,整个京城在国际上的发展轨迹,几乎都掌握在你手里,你这样长期不睡觉,怎么行?”她看着他收拾床头柜。
收拾完之后,还擦了一遍,最后去把抹布洗了,拧干之后,一边抖开,一边走出来。
她坐那儿看着男人的一系列行为。
再看看他身上价值数十几万的西裤、衬衫,手腕上那块表怎么也得七位数,更别说专注做事时,他那张英峻得略微偏冷暗系的脸……
怎么看,都跟他做的事透着浓浓的违和感。
可他偏偏做得非常顺手?
“是不是可怜我?”梵肖政放好抹布,回过头来看她。
唇角微压,好像他真的很可怜一样,“竟然落得无家可归,连个能安睡的地方都没有?”
夜凉:“……”
真是给个杆子就直接一溜烟爬到顶了!
“山水名邸那么大,你不回去住?”
男人振振有词,“闻鹤偶尔会过去住,若是哪天撞上了,你说两个大男人,别人怎么想?”
这下夜凉蹙了眉,“闻鹤还过去住?”
梵肖政挑眉,“没办法,宋简一若是回去跟她妈妈住,闻鹤就得去山水名邸,否则他怕自己把持不住两条腿,第二天在宋简一床上醒来,估计要被宋姨把腿打折。”
嗤。
夜凉忍不住笑了,“什么炮火连天他没见过?他现在怕宋姨?”
梵肖政:“准确说,比较怕宋小姐?”
嗯……
夜凉确实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毕竟,对比闻鹤那一箩筐的人生经验,如果闻鹤是一夜烈风疾雨,那宋简一那简直是一朵露水都还没干的小花骨朵。
结果,小花骨朵没被夜风摧残,竟然是暴风骤雨被小花儿销魂渲染得变成春风和煦了?
“不行你就去星辰湾住,伏城也在那儿。”她又道。
梵肖政依旧是摇头,“昔日情敌在,魏焰之偶尔还会去找戴汐,我去多不合适?”
不过,他也几乎每天都会去看伏城,或者跟伏城碰面,这个一点也没耽误。
说着,男人走了过来,弯下腰,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