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说话,而是直接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带回卧室。
进门的时候后脚勾上门,径直往床榻的方向走。
即便不看她,他都能知道她此刻脸上是什么表情,恼怒和慌乱,但又想把所有情绪都收起来。
“咚”她被丢到床上,柔软蓬松的被子被她的体重砸出一个低低的模糊的声音。
她不可能就那么躺着,而是翻过身直接坐了起来,不乏警惕的盯着床边的男人。
梵肖政就立在床边。
他唯一能感觉的是,知道了伏城的情况,她虽然对他依旧不友好,但整体心情有所改善。
否则,之前是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的。
“你确定自己是单身的?”他居高临下的站在床边看了她。
夜凉坐起来,不甘示弱的扬起脸回视着,“怎么就不是了?是不是又想说 你那个地下情夫的关系?”
她笑了一声,“按照你这个说法,我可以跟任何一个男人建立你所说的关系,既然谁都行,换句话说,不还是和单身没区别?”
夜凉以为他会变脸的。
没想到,他竟然没有,倒是转脚不知道在房间里找什么。
没一会儿,她看明白了,他这行为看起来跟佣人每天进来搜查屋子一个样儿。
终归是笑了一下,”我住进来之后,你搜的地方,几乎都还没碰过,别真的搜出什么来,尤其是女性用品,你岂不是更尴尬。“
谁知道这别墅之前有没有养过什么女人?
男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搜不出男性用品就好。”
然后过来在床边坐了起来,表情看起来也不是特别的难看,侧身坐下后,目光落在了她脚腕的位置。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她的脚腕圈住握了过去,拇指的指腹在上面按压了一下。
“不疼?”
她没有反应,而是安静的盯着他。
夜凉这时候并不是不想跟他搭话,而是她终于知道刚刚被那个蔺先生碰到手背的粗粝感什么怪异了。
是因为似曾相识的熟悉。
“问你话,盯着我看什么?”男人抬眼,眉峰轻蹙。
夜凉这才摇了摇头。
但视线依旧落在他脸上。
又看了看他正在检查她脚腕的手,刚刚那个蔺先生的手,她没有去注意过。
但是梵肖政的手,他当然认识的。
虽然这段时间出去之后他整个人都黑了瘦了些,但是这种接近小麦色的肤色,放在男人身上,反而很养眼。
他那原本赏心悦目的手,依旧骨节分明。
两个人的手,对她的触感怎么会这么相似?
相似到,终于知道自己的怪异感从哪来的,她对这个男人的碰触向来都有感觉。
蔺先生碰到她的时候,她无耻的以为自己是神经出问题了,要么就是太久没有男人。
某这会儿,种念头窜进脑子里的时候,她都觉得很荒唐!
梵肖政已经 去拿了药膏,往她脚腕的地方抹着,动作很轻,不疾不徐的。
“梵肖政。”她忽然喊了他。
“嗯。”男人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是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她喊他也是无意识的,所以这会儿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男人也看着她,浓眉微微挑着,“有事?”
夜凉只能摇了摇头,她总不能问他跟那个男人是不是一个人?
万一不是,那她还真是成了藏奸夫的,不仅藏,看起来好像还随时都会想到那个男人。
必然又是一顿不愉快。
“有事?”梵肖政已经把药膏的盖子拧好,看着她。
她这才顺势道:“伏城的事是你引起的,就算他没有受到伤害,我也没打算就这么原谅你,但我总该可以出去了?”
可没想到,他竟然反而淡下表情,低低的一句:“不行。”
夜凉顿时拧了眉,以为自己听错了。
继而失笑,“怎么,你是真的打算后半辈子都这么关着我?京城真的就让你为所欲为了吗?”
他伸手将药膏放到了床头柜上。
目光落在她恼怒的脸上,好一会儿,道:“可以允许你一周出去一次,但必须有人陪着。”
她是真的在笑,笑得十二分自嘲,“我就没有弄明白,当初你把我囚禁起来,是因为利益,怕我过去找魏焰之坏了你的好事!”
“那现在这样,梵先生难道是图好玩,显得自己很有能耐?”
梵肖政表情平静,是那种让她想吵都吵不起来的样子。
“跟魏焰之对过证了,药是他买走的,但梵蔚蓝不是他杀的,你难道还想不出来是什么人要了梵蔚蓝的命?”
“我管她是死在谁手里,死有余辜。”夜凉这会儿才懒得思考跟自己无关的事。
“我不能不管。”男人道。
“京城如今并没有多安宁,表面都只是假象。政圈几乎半个圈子都是腐烂的,可谁也不想就这样葬送仕途,所以他们敢冒险去解决梵蔚蓝,你觉得还差一个你么?”
夜凉依旧没觉得这件事跟自己有多大关系。
“研究药物的是我外公,使用药物的是梵蔚蓝,他们针对我,无非就是嘴上过个瘾,还能把我怎么样?”
“谁知道你手里有没有当年你外公研究药物的记载,或者书籍?”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夜凉一双好看的柔眉皱起来。
“你在说笑话么?”她冷笑,“我?我有什么记载,书籍?”
梵肖政神色淡淡,或者说,是笃定的。
问:“那本《匠人录》不就是在你手里?外界都穿你爷爷和你外公一人给你留个传家宝,你难道没听过?”
这话一问出来,夜凉才蓦地愣着,盯着他好半天。
“梵肖政,该不会,你也认为,我手里有那种东西?”
男人略微摇头。
道:“我不关心,也不好奇,但既然有人揣测,那就必须防患于未然,这种时候,我不可能放你出去。”
既然他说了一周只能出去一次,那么她这会儿无论怎么闹,他都不会改口。
她吸了一口气,不再纠缠这个问题。
好一会儿,问了一句:“《匠人录》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