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肖政侧过脸,目光略微远望。
对于这件事,他没有再表态。
而是道:“离开京城时,没看错的话,你的人在监视、尾随无阔,不是想让她也上你的贼船?”
魏焰之表情坦然,“我刚刚是不是没说清楚?魏深想要伏城,后来我知道伏城是梦回的儿子之后……”
他稍微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微微勾唇,“我想要这个女人。”
明显见着梵肖政一张脸越发阴沉难看了,魏焰之嘴角的弧度更深,笑着看他,指了指他的脸。
“虽然同为男人,不得不说,梵先生的确长得够英俊,魅力逼人,我是个女人一定会心动!偏偏她不知道你这么帅,爱答不理,我的胜算是不是就大多了?”
梵肖政嗓音冷冷,“让她选你这种魔头,她可能宁愿去死。”
哈,魏焰之笑了一下。
男人吃醋的样子也挺好玩。
然后才道:“梦回是段兴安和段翎雪的后人,医药研究手段应该不用我去盛赞了,这么厉害的人不多,女人更少,我想弄过来,不是人之常情?”
“魏深从小有心里疾病,身体上也没少折腾,兴许梦回有办法。”
梵肖政当然能听出来,最后一句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浓眉蹙起来看了他一眼。
他梵肖政也算是见识过大千世界了,但是这么怪的男人,真是第一次见。
他偏偏就是愿意把所有事,都做成坏事,先是自己已经恶魔到了骨子里的感觉。
想要她过来给孩子看病,或者研制什么药,换一个办法,做交易,或者动之以情,哪个办法不比这个好?
就因为以作恶的方式做事,不用背负良心的重量?
魏焰之看了他,“讲了这么久故事,是看在你我有合作、伏城又是你儿子的份上,你该和国际联怎么合作抓我,还怎么合作,千万别客气。”
梵肖政:“……”
魏焰之见他绷着脸,也就笑了,“怎么?还是你也发现了国际联那帮人是挂着羊头卖狗肉?借着这几年收拾我的名义,背地里梅少干损人的勾当?”
“啧啧,那这么说,我在梵先生这儿,岂不是功臣一个?”
梵肖政已然抿了薄唇,双手交握,淡淡的看着远处的孩子,明显是不想跟他聊了。
但魏焰之像是开了话匣子。
“还有那个拉卡布父女俩,借着对付我这个恶魔的机会,都得到国际联庇佑了,你说往后得多嚣张?”
还说什么拉卡布是他魏焰之勾结的对象?为了方便到处掳孩子?
魏焰之最开始听到的时候,自己都想笑,但他没空管这些破事,拉卡布藏了什么贼心,跟他也没关系。
末了,他倒是看了梵肖政,“不过呢,也不用太担心,拉卡布再嚣张,他怕梦回,这个事实,你的女人都能镇凶了,你担心什么?”
什么叫镇凶?
梵肖政终于看了他。
剑眉不怎么友好的蹙着,“难怪魏先生性格古怪,没有朋友,说话着实也不怎么好听。”
魏焰之只是笑一笑。
又看了他,“听说你刚做手术没多久?这么跋山涉水光临寒舍,真是不知道怎么招待好呢。”
“招待不好了,万一梦回怪罪,不给魏深看病,我损失可就大了。”魏焰之一脸认真的表情。
此刻。
夜凉的卧室。
听这个男人说完这话,她冷笑,“他直接把梵肖政弄死在那儿,我也许反而挺高兴!”
又道:“就算他把梵肖政招待再好,我也没打算给他外甥看病!”
他那种人,无论看好还是看坏,必然都能给她找出一堆不是。
男人讲了这么半天,杯子里的水已经不知不觉喝完了。
她看了一眼,道:“房间里没水了,得去厨房烧,还喝?”
“算了。”
夜凉起身,“我现在可以整个别墅走动,梵肖政不知道就行。”
他坐在那儿,薄唇稍微动了一下。
人就坐在这里了,能不知道么?
“坐着吧,我自己去。”男人也跟着起身,顺手把她拿着的烧水壶接了过来。
无意间,他的指腹扫过她手背的位置。
那种粗粝的触感……
夜凉皱了皱眉。
刚要想起来什么,男人走过去几步后又忽然转过来看了她,冷不丁的问:“刚刚还没说,我是什么性格?”
她一手摸着自己的手背,愣了会儿。
然后一句:“总归不怎么讨喜。”
这是她的实话。
之前几次碰到,都是冷冷的,缄默的,生人勿进的,没什么喜怒哀乐的感情,这些性格倒也刚好符合他这种身份的人设。
男人点了点头,“是么?”
然后就出去了。
夜凉依旧站在那儿,低眉看着自己的手背,为什么触感会这么奇怪呢?
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哪里怪怪的。
好一会儿,她坐回了沙发上。
伏城没事,她确实稍微可以安心了。
但她的儿子,怎么可能长时间去陪着别人?就算伏城懂事到可以自己控制想不想念她,但是她想啊。
归根结底,不是梵肖政,这些都不会发生。
坐了会儿,她已经有些犯困了,但是男人下去了大半天都没有回来。
她微微蹙眉,走到门口往外看了看。
安安静静的,平时站岗的保镖没有影,连佣人的影子都没有。
她索性走了出去,然而刚到楼梯,下了两个台阶,见到楼梯脚准备上来的男人,柔眉一下子拧住了。
梵肖政怎么还在别墅里?
他难道一直没走?
也知道他朋友过来了?
男人身上是一套米白色的休闲装,上衣是针织的,没有衬衣那么挺括,反而越能看出他结实的身躯线条。
他一步步上楼,目光落在她光着的脚上,眉峰皱了一下。
又看了她,“站着不动,是等我抱你进去?”
夜凉扶着的手紧了紧,视线还是往楼下看了看。
梵肖政嗓音低沉,“看什么?藏了见不得人的奸夫?”
这话说得他一双柔眉狠狠皱起来,然后又一笑,“是藏了呢,但也称不上奸夫,我单身我做什么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