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肖政稍微沉了气息,“既然都这样了,那就这样吧。”
什么跟什么?
梅书让眉头更紧了,他这话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别告诉我,今天这档子事,真的完全没你的意思,那不就麻烦了?”
这是完全被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
却听梵肖政低声的道:“我也没料到恰好就是今天。”
嗯?
梅书让转头看了他,“也就是说,你之前算是授意过了,具体实施时间,让他们自己掌握着看?”
“差不多。”
那梅书让稍微松了一口气,不是被突袭就好。
不过转念一想,“对方实打实混进队里了,孩子也带走了,虽然已经叫人追查,但过去几个小时了,到现在都没任何线索。”
梵肖政眉峰微微蹙着,也看了腕表。
“总会有的。”
……
夜凉跟希迆简单点了点东西,坐在小馆里,她一双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她肯下车出来,当然不是为了真的吃东西,而是有个空间跟希迆说话。
“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她知道伏城聪明,可是几个小时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怎么可能?
希迆点头,也一脸的凝重和自责,“暂时没有,’暗’社那边我们也打过招呼了的,有消息肯定第一时间传过来。”
“怪我。”希迆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帮人也果然是经验丰富,身手不凡。”
他下车之后是一直带着伏城的,也仅仅是躁动的某一小段时间,他习惯了去查看周围的情况,视线没在孩子身上。
就那么短暂的时间,对方竟然就直接从他手上把孩子给掳走了。
夜凉看了他,虽然自己也很难受,但也道:“不怪你,原本他们就一直盯着伏城,这件事严格说起来,迟早都会发生的。”
但是她想,如果她像之前一样,不带伏城来这边,那对方是没什么机会下手的。
现在她能做的,居然也只是等。
希迆看了她,“这样一个组织,是怎么就突然盯上伏城的?没道理。”
夜凉闭了闭目,显得很难静下心来,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自认没得罪这样的人物。”
“伏城之前也丢过一次,会不会跟这个有关系?”
她摇头,“上次那是苏榆,纯属为了报复我。”
“我明白。”希迆道:“我是说,既然上次她会绑走伏城,但又什么都做成,大概也不敢做,那会不会想到借别人的手来办这件事?”
夜凉一下子像是被点醒了,突然看了希迆,若有所思。
“不是不可能,看来,是得见见苏总了。”
但是希迆也有顾虑,“现在失踪外面都不知道,如若不是她,你去见,反而成了去传递消息的。”
她并不在意,“苏榆现在顾虑的事很多,让她知道也没什么,她不敢怎么样。”
从小餐馆回去,夜凉和希迆没有上车,只是来打个招呼。
“要去哪?”梵肖政下车,看了她。
夜凉的态度很冷淡,“当然是有事办,梵先生这种可以拿别人的孩子做诱饵的人不会理解我现在的心情,所以,抱歉没心情陪你坐车里听音乐。”
因为希迆的车被所谓的征用了,只能让无阔开了车过来接他们俩。
刚刚下车就打了电话,这会儿也差不多该到了。
果然,希迆电话响了。
“我就不掉头了,你们俩过马路?”
希迆点头,“好。”
梵肖政看着两人走开,过马路,然后上了无阔的车。
梅书让也在看,等男人上车了,才道:“你说,那晚在林子里看到小结巴和那个无阔,这么一想,我怎么觉得夜莊 的人都有问题?”
对此,梵肖政只冷淡一句:“没兴趣。”
“去哪?”梅书让见他系好了安全带,问。
男人只一句:“等消息。”
梅少微微挑眉,“那你跟我回议政厅吧,正好在指挥室听第一手消息。”
也只能这样了。
说起这个,梅书让开着车也不得不再次抱怨,“要我说,你当初跟燕南擎合作就是吃亏,这才给你效力多久,人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到现在也没消息。”
正因为燕南擎失踪,梵肖政手底下少了很多可以调用的人力,伏城被掳走这件事办起来才会显得吃力。
男人靠在座位上,阖眸微仰,浓密的发丝下一双眉峰显得越发冷暗。
倒也启唇冷冷的一句:“有本事你把他找出来。”
梅书让自嘲的一笑,“我还真没那本事,我给你当个议政厅副司长都要了半条命了,哪还有其实精力?”
“再说了。”梅少撇撇嘴,“连他女人和孩子都丢你这儿,至今没动静,多半是凉凉了,你让我去刨土?”
……
夜凉直接到了云港一号,官家。
这个时间,苏榆在家。
这么大的别墅,官孑岷回了倾城山,官捷在疗养院,官笙好像多半时间在外面,也就只有苏榆一个人住。
她到门口的时候,佣人有点惊讶。
然后稍微低身,“大小姐。”
她回归到官家之后,尤其上次带了伏城回来获得老爷子疼爱之后,佣人的态度变化是不小的。
就算她多长时间不过来一趟,称呼上倒是不冲撞,态度还很恭敬。
“苏总睡了吗?”夜凉直接往里走,一边问。
“苏总刚回来没多会儿,可能在洗浴。”
她点了点头,“那我等等她好了,你去忙你的吧。”
苏榆的包包还放在沙发上,夜凉瞥了一眼。
希迆动作比她快,有目的的一圈查看下来,看到了一个咖啡馆的小票。
“中午的时间,特意跑城郊喝咖啡?”希迆把票子递过去。
夜凉看到了时间,和咖啡馆名字,地址她是 不知道的,但既然希迆这么说,那就错不了。
当然,不排除她是生意需要,中午跟什么商业伙伴见了个面之类的。
票她收起来了。
过了个十几分钟,苏榆包着头巾从楼上下来,嘴里喊着佣人的名字。
佣人没喊来,倒是见了客厅里的人,苏榆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夜凉笑了笑,“这话问的真奇怪,我是官家大小姐,回自己家很奇怪么?”
苏榆冷哼,“自己家?你说着不别扭,我听着都别扭。”
原本,有外人在,苏榆应该上去把头发弄利索,睡袍穿好再下来。
但既然都打照面,也就罢了,看了夜凉,道:“有什么事,直说吧,都别浪费彼此的时间。”
夜凉看着苏榆的眼睛,很平常的开口:“伏城不见了,想来问问苏总知不知道他在哪?”
苏榆听完看了她,一脸可笑,“你儿子不见了,你来问我?”
她点头,“上一次伏城不见了,不就是苏总的杰作么?万一你觉得上次的买卖不划算,又想重新做一次呢?”
“你在跟我讲冷笑话?”苏榆一脸明显的不悦,以及被人栽赃的侮辱感。
夜凉看着她的表情基本没看出什么破绽。
刚巧,她手机震动起来。
梵肖政的电话,“有消息了。”
就四个字,夜凉已然从沙发站了起来,看了希迆,希迆也跟着起身。
两个人就这么急匆匆的离开了官家。
苏榆坐在沙发上,这才柔眉蹙了起来,如果细看,会发现她额头有着细细的水珠,那不是因为头发没干,是她确实出冷汗了。
这会儿从包里翻出手机的指尖都有些不稳,拨了个电话出去,“你们过河拆桥出卖我?”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带着几分不悦,“苏总,我们做生意可是有规矩的,你这么说话可不好。”
“那个孩子妈妈刚刚找过我!”
“兴许只是巧合呢?我们可从来没见过面,更未曾接触,只要你心理素质好一点,这事就与你无关。”
末了,那人又补充了一句:“事已经成了,苏总还是不要乱打电话的好。”
苏榆把电话挂了,还有点后怕。
她确实没想到夜凉会突然过来,而且直接就问伏城,她还以为是夜凉掌握什么证据,看来是纯属蒙的。
那人说的也对,这件事本就基本和她无关。
当初突然找上她的人是什么身份,她也无从知晓,但出于私心,她提供了伏城的资料信息。
如果伏城能消失,那就等于官孑岷没了这个改姓回来的孙子,也少一个人分财产,不就好事一桩?
……
夜凉和希迆匆匆赶到议政厅,到了指挥室。
“伏城有消息了?”她盯着梵肖政,“什么消息?”
梵肖政把一个电脑屏幕转过来对着她,道:“这是他的定位。”
梅书让补充,“已经在安排人去摸清这个位置周围的各方面情况。”
夜凉盯着屏幕上一闪一闪的那个红点。
视线从屏幕上挪到了梵肖政脸上,眼睛里的情绪明显越来越浓,“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会有伏城的位置定位的?”
梅书让想说什么,被梵肖政拦下了。
她已经可以猜到了,“你还是拿他做了试验品!?在他身上装定位,然后故意把他扔到一群歹徒里面,这就是你们的保证?”
男人从桌子那边绕过来,低眉看了她,“至少庆幸我提前给他装了个定位。”
夜凉讽刺的冷笑,“我是不是还应该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