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反应过来,脸颊本能的迅速变红,狠狠瞪着他,作势直接将他从面前推开。
可梵肖政反而将她从身后拥住,“也不早了,睡不睡?”
“我去找别的房间,就不打扰梵先生了。”
“不打扰。”
男人低低的嗓音,然后突然贴着她的耳朵,问:“刚刚出去是私会谁了?”
夜凉愣了一下,然后冷笑,“出去散步不行么?”
“从窗户出去散步?”他指尖拨弄着她身上的睡衣,听起来漫不经心,实则句句都是试探,“似乎不是头一次这样出门了?挺有经验?”
她避重就轻,“梵先生这样避着妻子跟别的女人纠缠,是不是也非头一次,惊艳也不浅呢?”
没想到,男人直接点头承认了,“可不么,大半夜就是适合做一些白天不能做的事,你也是?”
“……”她抿了抿唇,不敢转过头,只是试图掰开他的手,“放开我。”
梵肖政并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他并不是第一次考虑这个问题,她在夜家的时候,根本不受重视,就算长期不在家的消失了,估计沈舒元也不会发现的?
那她去哪里了?
她怎么认识闻鹤的,怎么认识燕南擎的,还有,上次她顺手给他打领带,相当的熟稔,不得不让人好奇她曾经做过的职业。
“你放手,行不行?”夜凉蹙了眉,再次要求。
梵肖政突然安静了下来,异常的安静,拥着他的姿势一点都没有变。
良久。
才冷不丁的沉声问了一句:“你有没有后悔过离开我,哪怕是一点都?”
她想都没有想,扔了清冷的两个字,“没有!”
然后补充,“很庆幸离开你了,否则还不知道此刻怎么水深火热呢。”
男人薄唇微微的扯了一下,带着几分自嘲,但又转瞬即逝。
转而换上的是几分淡然和散漫,“是么?难道如今不是水深火热?”
他语调里的字迹都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味道,气息距离她的皮肤越来越近,夜凉想躲都躲不了。
于是话语间带了不悦,“梵肖政,你能不能放尊重点!”
“不能。”男人薄唇上下一碰,轻轻的吐了的两个字,但是字里行间十二分的笃定。
“对谁客气都行,对你客气就等于后路全断了,不是么?”
夜凉没办法,挣扎又挣扎不开,打也打不过,能做的也就说话的语气放狠一些。
“你信不信我现在喊寒芯过来?”
梵肖政无所谓的态度,嗓音依旧低醇悦耳,“可以,估计她也很愿意过来看现场播放,毕竟一个人一辈子也见不到几回。”
她简直觉得这个男人是疯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终于从他怀里狠狠转过去,瞪着他。
原本梵肖政从身后抱着她的,指尖一直都在玩弄她的睡衣,她这样猝不及防的猛然转身,男人的手直接穿入睡衣里了。
下一秒,男人一双深眸静静的眯了起来,因为他知道她在她衣服里摸到的什么东西。
就像战士上战场身上都用的枪套背带,只不过她身上放的是匕首,不是抢。
“别动!”夜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要不顾一切的挣扎,他沉冷的阻止了。
一双深眸正沉沉的睨着她,“带这种东西去散步?”
她身上的背带应该是专门定制的,梵肖政掀开扫了一眼,袖珍而完备,估计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设计了。
“看什么?”夜凉一把将衣服拉了过来,瞠着他,“闻鹤送我的,想要你找他要去啊,哪像你,跟了你那么久,我还真是什么都没得到。”
她的这话说完,发现男人突然定定的看着她。
半晌,眉宇间都暗了暗,“有道理。”
然后问:“有什么想要的么?”
她不予理会。
但梵肖政不准从房间出去,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房子?车子?”
夜凉讥讽的看着他,笑:“男人在外面养女人标配的赠品么?”
这样一说,梵肖政还真不愿意送了。
他将她带到了床头柜边,半禁锢着,“我看你这趟回来在商界行走也没少耍手段,耍在我身上不是一举两得?”
两得?
夜凉失笑,“不好意思,我对二婚老男人没兴趣。”
这话一瞬间像是戳到梵肖政某个点了,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
他原本对年龄是完全不关注的,可事实证明,他如今确实快步入三十了,竟然已经对外二婚。
放在普通人身上,那都是别人挑挑拣拣、扔来扔去的对象。
“冒犯到我了。”他一脸严肃的盯着她,然后一手挑着她的下巴,不悦的发问,“这是有感兴趣的了?”
夜凉看了他,一副’你还真猜对了’的样子。
梵肖政表情瞬时沉了下去,狠狠盯着她,“夜凉。”
她能感受到他眼神里的压迫,淡淡的移开视线,轻轻淡淡的道:“而且很不巧,对方还是你的朋友。”
说着,她拍了拍自己身上忘了卸掉的背带,上麦带着匕首,他应该摸到了。
“我当年救过一个男人,就是匕首的主人,原本后来想要等他再出现,可惜天不遂人愿,中途不得不跟你结婚,幸好,现在从婚姻的坑里跳出来,我又怎么会再进去?”
梵肖政听得表情变了又变。
虽然他已经猜到了大半,但突然被她亲口证实,感觉是不一样的。
继而,他表情淡淡,“你不清楚我朋友过的刀口舔血的生活,你这样的夜家大小姐,又怎么会跟他有交集?”
夜凉冷然嗤笑。
“那我这样蝼蚁一般的夜家大小姐,不也高攀了你这样的梵家少爷?”
梵肖政被她呛得抿了唇,目光依旧在她身上。
这样一想。
刚刚在林子里会看到她,确实也不奇怪了,就不清楚她和如今猖獗的孩童失踪案子有什么联系。
梵肖政很想说她喜欢的那个男人已经死了。
但想了想,作罢了。
再后来,他还真是庆幸当晚没说那个’朋友’死了,否则真是亲手切断了与她的关系。
他只是冷淡的看着她,道:“那你放心,他这辈子也别想出现在你面前。”
夜凉一脸莫名,“凭什么。”
男人一脸理所当然的霸道,“因为我不准。”
她一下子觉得可笑,又懒得理他。
但是那晚,她最终是跟梵肖政住的同一个房间。
睡觉前,她在沙发上,但是醒来的时候,她在床上,而且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起床洗漱,简单的收拾打扮,刚打开房间门,竟然就跟寒芯撞了个正着。
寒芯脸上淡淡的笑,“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夜凉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摇了摇头,“我先走了。”
“诶等等。”寒芯叫住了她,问:“梦小姐,你看到肖政了么?”
她依旧摇头,“你找找其他房间吧。”
可以说,她是灰溜溜走掉的。
无阔开了车过来接她,还给她备了一份早餐。
“梵肖政昨晚看到我出门了。”她一边喝着豆浆,一边道。
无阔只是眉头皱了一下,“应该不会多疑的。”
很难猜到他们做的事。
她点了点头。
“其实有件事我没告诉你,那个匕首,梵肖政说,是他朋友的。”她微微蹙眉,“他一个豪门大少,而且常年在轮椅上,哪来那样的朋友?”
无阔笑了笑,“人和人之间的缘分,那不好说。”
她也就没再说什么,反正最近太忙,这件事都搁置这么多年,早就没希望了。
“昨晚希迆那边也没有结果吗?”
无阔摇头,“对方太谨慎了,但是可以确定,他们突然出现在京城,那说明京城必定是有他们的目标。”
京城这么大,以小孩为目标是最难锁定的。
唯一知道的,那帮人专门盯聪明的小孩,具体掳走做什么,谁也不清楚。
要说孩子里面聪明懂事的,无阔这帮人第一个想到的,那必然是伏城。
没有哪个同龄孩子能比得上他了。
所以他们对这件事也才这么的上心和紧张。
“这久就让希迆接送伏城吧,宋简一一个小女孩,我还是不放心,何况,她还有剧组的工作,带到剧组人多眼杂的,更不安全。”
夜凉想了想,“怎么也不该跟我有关系吧?”
“而且,剧组人多眼杂,他们应该更不敢下手才是。”
她这也是在安慰自己,毕竟,过段时间,宋简一的那部剧要开拍,她算一个幕后,工作应该也不少,会比较忙。
“我突然想。”无阔若有所思。
顿了会儿,才继续道:“你说梵肖政看到你外出了,大半夜的,他不睡觉怎么会发现这种事的?还有,他有你说的那种朋友,会不会,他和这个案子也有关系?”
夜凉柔眉轻轻蹙眉。
“他确实比我想的要复杂很多,审察部带我进去查三年前的九纪元这事就可见一斑。”
他商业嗅觉灵敏,提前知道九纪元会被查,这种说法很勉强,毕竟九纪元暗处的活动特别隐蔽,行家都不一定察觉的。
无阔接着说明自己的意思,“你可能需要再跟他接触接触。”
她下意识拧眉,本能是不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