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书让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支票，有些傻眼。
好半天才抬头看向门外，但是男孩已经早就没了踪影，他的脑子缺依旧没转过来。
什么意思？
他费劲吧啦的下单，终于盼来了安晏的艳照确认销毁，结果跟他说照片转交到小结巴手里了？
宁愿不要单子钱都要把照片放到她手里……
小结巴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梵肖政在听到梅书让转述的时候，同样一双剑眉皱在一起，“没说原因？”
梅少挑眉，“看起来很不屑那张百万的支票。”
自然更不屑与给出什么原因了。
梵肖政沉默了好一会儿，合上面前的文件，从办公桌后退出来。
既然让他们去找她，那便去。
九纪元一向都很安静。
戴汐看到梵肖政和梅书让同时过来，脸上笑嘻嘻心里买买提，鬼都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
一人给端了一杯水，陪着笑脸，“夜总真的不在公司，你们来之前没有打电话问问么？”
梵肖政脸色平平无奇，仔细看又似乎沉得积了一层暗色的冰冷，看得出来，心情并不是很好。
他拿了手机，给夜凉的号码打过去。
“喂？”那边倒是接的很快，语调平淡而客气，就好像不知道打电话的是他一样。
“在哪？”男人低沉、简洁的两个字。
夜凉坐在江畔的茶楼，刚送走了那个男孩，手里握着一个小小的U盘。
她知道梵肖政给她打电话就是为了要安晏的照片，也就笑了笑，“梵总办事真是雷厉风行，尤其红颜的事，向来格外高效率？”
“问你在哪。”男人语调没有什么变化，但重复两遍本身就已经是一种不悦。
“这么着急干什么？多一秒安晏也不至于急死。”她语调慵懒，抿着上好的茶。
放下茶盏才把地址给了他，“月影茗庄，我只包了两个半小时，现在过去快四十分钟了。”
也就是他们路途的时间，加上跟她要照片，一共就一个半小时多一点。
戴汐不知道他们之间什么事，不过看梵肖政黑着脸挂了电话，然后直接离开九纪元，想必事情不小，凉凉确定这不是在捅马蜂窝？
……
月影茗庄，在上次夜凉被推到湖里的那个酒店对面，这一带她不常来，但风景真的很好。
也适合谈事情。
梵肖政和梅书让到的时候，她面前的杯子已经空了，脸上倒是淡淡的笑。
男人的视线直接落在她手上的U盘上，夜凉能感受到。
“说条件。”刚坐下，梵肖政开口便是这样三个字。
夜凉忍不住笑了一下，“看来梵总真的替安晏紧张，既然是这样，那我岂不是要好好想一想，开什么条件不至于吃亏？”
男人抬眸，“你能坐在这里跟我开条件，本身已经很赚了。”
哦，她柔唇微抿，一副惶恐的样子，“梵总想说，换做别人，根本没机会要挟你？”
“那我更该好好想想，不能浪费这机会！”
“夜凉！”梵肖政睨着她，眼神里满是警告，叫她不要得寸进尺。
其实她也早就想好了。
“那我就直说了吧。”她朝他看过去，“让你完全打消收购九纪元的念头，估计胜算不大，所以，往后拖一拖应该不过分？”
梅书让摸了摸鼻尖，他知道梵肖政对这个案子的重视，所以知道进度。
他想说，拖一拖其实已经很过分了，就算蓄势待发的箭，硬是要人收住一样。
很难。
在梵肖政开口之前，她抬手：“没得商量，如果梵总觉得不行，那请回，这照片我自己处置，安晏的死活……”
她轻哼，“我可不在乎！”
男人似是低低的冷笑了一声，“听安秀芝的意思，她们母女俩原本是打算对你报恩……”
夜凉柔眉微弄，打断：“少给我打感情牌，安晏拿什么跟我报恩？进我丈夫的公司做他小秘？还是直接爬到紫荆园席梦思上，嗯？”
她这话说得很尖锐，梵肖政眉头轻轻动了一下。
竟然没说话。
梅少听着，却是……一股醋味？
最后梵肖政算是爽快的给了一个字：“好。”
但是他伸手去要U盘的时候，夜凉并没有打算给，而是道：“我的东西给你了就给了，但你随时可以改变主意，我没有保障。”
男人不悦的蹙了眉，“跟我玩出尔反尔？”
夜凉表示无辜，“我刚刚也没说什么时候给。”
然后道：“等我确切的知道梵总真的推迟了收购之后，照片会交给你，在此期间，我保证这些照片一丝一毫都不会泄露出去。”
梵肖政目光沉沉的睨了她一会儿，片刻才薄唇微动，“你做生意是这么做的？”
她柔唇也淡淡的弯起，“那要看跟谁做了，跟梵总……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她一脸思量，“总之在我这里，你的可信度基本为零。”
包厢里安静着。
看起来都在安静的品茶。
夜凉以为，谈妥之后，他就会走的，毕竟应该很忙。
但梵肖政没有，依旧坐在那儿，品着茶，看着湖景。
许久，并没有看她，开口：“他们为什么会愿意把照片交给你?”
原来是要问这个。
她早就准备好措辞，“花的钱比你们多不就好了？”
这会儿，梵肖政才转过视线盯着她，“他们做事从来一寸一行，规矩极严，不可能轻易转单，这算泄露我这个雇主的隐私，’暗’不打算做了？”
夜凉没想到他还挺懂’暗’的规矩。
但也只是淡淡的一笑，直接甩锅，“大概是看不惯你压榨我，总归我只是花了钱，想知道什么，你问他们去？”
说完她直接起身走人，免得他问个没完。
夜凉也没回公司，而是去了之前爷爷夜询桥待的安心护理院，旁边有个小公园。
买了一杯咖啡坐在长椅上，翻过身趴着椅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安秀芝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看了会儿屏幕，还是接了。
“夜小姐，我是专门给您说谢谢的。”
她神色淡淡，“梵肖政的功劳，你不用谢我。”